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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回 驳百僚班勇陈边事 畏四知杨震却遗金
发布时间:2024/8/13  阅读次数:26  字体大小: 【】 【】【

第040回 驳百僚班勇陈边事 畏四知杨震却遗金


却说羌众奔渡浅水滩,被官军一声呼喝,已是心惊胆落;再加夜色昏暗,辨不出官兵若 干,但觉得刀槊纵横,旌旗错杂,吓得羌众拚命乱跑,所有辎重,尽行弃去,命里该死的, 统做了滩中水鬼,余皆逃散,再不敢还寇武都。其实这班官军,只有四五百名,由虞诩遣伏 滩旁,料知羌众必从此返奔,正好乘夜掩杀,果然不出所料,大获胜仗,官军奏凯还城。诩 犒劳已毕,复出巡四境,审视地势,添筑营垒百八十所,招还流亡,赈贷贫民,疏凿水道, 开垦荒田。初到郡时,谷每斗千钱,盐石八千,户口只一万三千,及任职三年后,米斗八 十,盐石四百,民增至四万余户,家给人足,一郡大安。此之谓为政在人。邓太后特简从兄 邓遵为度辽将军,邀同南单于檀,及左谷蠡王须沈,合兵万骑,同至灵州,击破羌豪零昌, 斩首八百级,有诏封须沈为破虏侯,并赐南单于以下金帛有差。至元初三四年间,中郎将任 尚,也遣兵击破丁奚城,乘势招募敢死士,往攻北地,得捕诛零昌妻孥,搜得零昌父子僣号 文书,把庐帐尽行毁去。尚再买结当阗种羌榆鬼等五人,使他投入杜季贡寨中,伺隙刺死季 贡,携首归报;由尚替榆鬼请封,得受封破羌侯。季贡遇鬼,安得不死?三辅一带,羌势少 衰。惟余羌流入益州,势尚蔓延,朝廷曾使中郎将尹就往讨,好多日不能荡平,乃将就征还 坐罪,改命益州刺史张乔代领就军。乔剿抚并用,羌众或降或逃,渐归平靖。任尚已进为护 羌校尉,再购募效功种羌号封,刺杀零昌,号封得受封为羌王。零昌虽死,尚有谋主狼莫, 拥兵北地,未肯降附。于是尚与骑都尉马贤,合击狼莫,相持至两月余,与狼莫大战富平河 畔,斩首五千,狼莫乃遁。诸羌自是知惧,次第诣邓遵营,檄械投降,陇右始平。惟狼莫在 逃未获,由邓遵募得羌人雕何,伪寻狼莫,幸与相遇,狼莫引为腹心,终被刺死,将首级献 与邓遵。遵报称大功垂成,且具陈雕何劳绩,诏封遵为武阳侯,食邑三千户;雕何亦得为羌 侯。惟任尚与遵争功,互有龃龉,遵劾尚虚报虏首,并受赃至千万以上,邓太后偏信遵言, 赫然震怒,竟派大员拘拿任尚,用槛车囚入都中。有司仰承凤旨,锻炼成狱,即将尚推出市 曹,枭首示众,家产俱籍没充公。尚有罪时,可诛而反赏,此次平羌,不为无功,且反弃 市,真正令人不解!看官听说!自从羌人叛乱十余年,调兵遣将,岁时不绝,军需用去二百 四十余亿,兵士死亡,不可胜数。至零昌狼莫刺死,群羌瓦解,三辅益州,方得不闻寇警; 但并凉二州,从此耗敝,就是国家府库,亦用尽无余,汉廷元气,已渐就销磨了。到了元初 七年间,立皇子保为太子,复改年号为永宁元年。皇子保为后宫李氏所生,安帝本欲立李氏 为后,嗣因阎姬入宫,阎氏名姬。饶有姿色,专宠后房,且与邓太后戚谊相关,遂得由贵人 进为皇后。阎姬为邓弘姨妹所生,已见前回。事在元初二年。阎后素性妒忌,视李氏如眼中 钉,竟将李氏鸩死,惟保得仅存。安帝待后生男,五六年不得一产,乃立保为太子。阎后无 法谏阻,只得由他册立。内外臣僚,方入宫庆贺,忽由敦煌太守曹宗,呈入奏章,请发兵击 北匈奴,并取西域。原来西域为汉廷所弃,各国复为北匈奴所制,连兵寇边。敦煌太守曹 宗,曾奏荐掾吏索班,使行长史事,出屯伊吾,招抚西域。车师前王及鄯善王,复闻风请 降。永宁元年,车师后王军就,连结北匈奴兵马,攻杀索班,并击走车师前王,略有北道。 曹宗乃表请北征,报怨雪耻。邓太后以事关重大,不得不召集群臣,会议进止。群臣以羌寇 初平,疮痍未复,不如闭住玉门关,免得劳师。太后犹豫未决,继思前西域军司马班勇,为 前定远侯班超次子,颇有父风,不妨召令与议。勇奉召入阙,独与众议未合,别伸己见,大 略说是:

昔孝武皇帝患匈奴强盛,兼总百蛮,以逼障塞,于是开通西域,离其党与,论者以为夺 匈奴府藏,断其右臂。嗣遭王莽篡逆,征求无厌,胡夷忿毒,遂以背叛。光武中兴,未遑外 事,故匈奴负强,驱率各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独抒庙 策,命虎臣出征西域,故匈奴远遁,边境得安;及至永元,莫不内属。间者羌人叛乱,西域 复绝,北虏遂遣责诸国,备其逋租,高其价值,严以期会,鄯善车师,皆怀愤怨,思乐事 汉,其路无从;前所以时有叛者,皆以牧养失宜,还为其害故也!今曹宗徒耻于前负,而不 寻出兵故事,犹未度当时之宜也。夫徼功塞外,万无一成,若兵连祸结,悔无所及。况今府 藏未充,师无后继,是示弱于远夷,暴音仆。短于海内,臣愚以为不可许也!旧敦煌郡有屯 兵三百人,今宜复之,复置护西域副校尉,居于敦煌,如永元故事。又宜遣西域长史,将五 百人屯楼兰,西当焉耆龟兹径路,南强鄯善于置心胆,北扞匈奴,东近敦煌,然后可徐图招 怀,服西域而却北虏也!臣勇谨议。

这议既上,便由各尚书诘问道:“今立副校尉,如何称便?但置长史屯楼兰,有何利 益?”勇答说道:“从前永平末年,始通西域,初遣中郎将居敦煌,复置副校尉住车师,既 足节度胡虏,又禁止汉军侵扰,所以外域归心,匈奴畏威。今鄯善王尤还,为汉人外孙,若 匈奴得志,尤还必死。彼等虽行同鸟兽,也知趋利避害,若使长史出屯楼兰,楼兰与鄯善相 近,自足使尤还安心。故愚见以为便利呢!”道言甫毕,又有长乐卫尉镡显,廷尉綦母参, 司隶校尉崔据,同声出驳道:“朝廷前弃西域,无非因西域无益中国,反多糜费,所以决计 弃去。今车师已属匈奴,鄯善未可保信,一旦反复,试问班司马能保北虏不为边害么?”口 亦厉害。勇复答道:“朝廷分建郡国,各置州牧,岂不是防寇诘奸,安民利国么?若州牧能 长保治安,勇亦愿拚此身首,长保匈奴不为边害!试想今日能通西域,北虏势必衰微,自不 致常为我害。若再不遣置校尉,分屯长史,西域诸国,更觉绝望;望绝必屈就北虏,合兵窥 我,恐沿边诸郡,将屡为所侵,河西城门,终日长闭,不能复开了!照此看来,为了目前惜 费,反令北虏势盛,难道是长久计策么?”驳得好。镡显等理屈词穷,只好默然。忽又有一 人出诘道:“今若更置校尉,西域必络绎遣使,要索无厌。若一概给与,必致耗费无穷;不 与便启彼异心;一旦为匈奴所迫,又要向我求救,徒致烦扰,有损无益,何必多此一举 哩?”此说更属牵强。班勇瞧着,乃是太尉掾属毛轸,便开口辩难道:“今若将西域让与匈 奴,匈奴果肯感念汉恩,不再犯边,倒也罢了;否则匈奴得西域租赋,养兵蓄锐,来犯我 境,是适为仇仇增富,暴夷增势,如何可行?勇请再置校尉,意在令西域内向,杜北虏外 侵,免得费财耗国,常为我忧!且西域诸国,无他需求,不过使节往来,稍费廪饩;若为此 拒绝,俾归北虏,北虏必与西域并力,入寇并凉,那时不能不防,不能不御,劳师糜饷,不 可胜计!何止千亿百亿呢?”仍是引伸前意。毛轸听了,也只得哑口无言。邓太后见班勇所 议,确有至理,因复敦煌郡营兵三百人,置西域副校尉,使居敦煌。鄯善诸国,始无异志。 惟匈奴与车师国,尚是连兵入寇,钞掠河西,待至班勇出屯,方见战功,后文再表。

且说前大将军邓,自母丧还第后,与诸兄庐墓守制,还算勉尽孝思。季弟阊哀恸过 甚,竟至骨立,尤得时誉。及服阕后,邓太后召令复职,仍授前封,等固辞,乃止令并奉 朝请,遇有大议,方诣阙参谋。已而邓弘病逝,邓太后亲服齐衰,安帝亦服缌麻,并往吊 丧。有司请追赠弘骠骑将军,封西平侯,太后因弘有遗言,不愿加赠,但赐钱千万,布万 匹。等复辞还不受,乃诏令大鸿胪持节,就弘灵前,封弘子广德为西平侯。嗣因弘曾为帝 师,备有劳绩,复封广德弟甫德为都乡侯。都乡由西平分出,名为两侯,食邑实未尝加增, 不过虚示显荣罢了。旋复封邓京子珍为阳安侯,兼职黄门侍郎。不意邓弘殁后,未及三年, 邓悝邓阊,相继谢世,皆遗言薄葬,不受爵赠。早死为幸。太后并如所言,惟封悝子广宗为 叶侯;阊子忠为西华侯,自是邓氏兄弟五人,惟尚存。何不速死?免有后责!子凤官拜 侍中,尝与尚书郎张龛书,极称郎中马融才能,说他应居台阁。又复受中郎将任尚赠马,尚 坐罪弃市,见上文。凤惧连坐,先在前自首,髡妻及凤,以谢天下,舆论称贤。邓太后 尝征和帝弟济北河间王子女,济北王寿,河间王开,俱见三十四回。凡四十余人,又邓氏近 亲子孙三十余人,为开邸第,教学经书,亲自监试,威爱兼施。且诏敕从兄河南尹邓豹,越 骑校尉邓康等云:

吾所以引纳群子,置之学宫者,实以方今承百王之敝,时俗浅薄,巧伪滋生,五经衰 缺,不有化导,将遂陵迟,故欲褒崇圣道,以匡失俗。《传》不云乎:“饱食终日,无所用 心,难矣哉!”今末世贵戚,食禄之家,温衣美食,乘坚驱良,而面墙无术,不识臧否,斯 故祸败所从来也!永平中,四姓小侯,皆令入学,所以矫俗厉薄,返诸忠孝。先公既以武功 书之竹帛,兼以文德教化子孙,故能束身修心,不触刑网。诚令儿曹上述祖考休烈,下念诏 书本意,则足矣。其勉之哉!

邓氏子弟,素承训诫,虽似保泰持盈,有所顾忌,但声势已是赫耀,宫廷内外,无不曲 意趋承。时三公已皆易人,太尉李修,已经去世,后任为大司农司马苞,不久又殁,代以太 仆马英;司空张敏罢职,改任太常刘凯为司空;未几司徒夏勤免官,进刘恺为司徒,用光禄 勋袁敞为司空。三公为汉廷重官,故每有沿革,备叙不遗。敞为故司徒袁安子,廉正不阿, 与邓氏子弟有嫌。尚书郎张俊,有私书与敞子,述及省中秘议,当时尚无人知晓。俊有同僚 朱济丁盛,品行不修,为俊所嫉,意欲上书弹劾,偏两人得悉风声,转浼同官陈重雷义,代 为缓颊。陈雷俱豫章人,向系好友,并有义行,陈重得举孝廉,让与雷义,义当然不受,两 人交让数次,太守张云,因相继并举,均得入为尚书郎。乡里有谣传云:“胶漆自谓坚,不 如雷与陈。”随笔叙入雷陈交谊,是消纳法。此次为朱济丁盛所托,两人不知他品行失检, 只因同僚相委,不便固却,乃转告张俊,乞免奏弹。俊年少气盛,怎肯听从?雷陈亦乐得辞 退,复告朱济丁盛。济与盛越加衔恨,遂私赂侍史,使求俊短,得俊与敞子书稿,便即封好 上奏。朝廷因他漏泄省事,拘俊下狱,且责袁敞教子不严,交通郎官,策免司空官职。敞愤 急自尽,俊坐罪论死。亏得他文艺素优,在狱上书侃侃论辩,邓太后爱他文辞,特驰诏赦免 死刑。俊已被刑官推出都门,引颈待戮,死里逃生,可谓侥幸万分。敞子亦得免死,并赐复 敞官,仍用三公礼殓葬,继任为太常李郃。郃未几罢官,复另任卫尉陈褒。司徒刘恺,与李 郃同时罢免,特简太常杨震为司徒。震字伯起,弘农郡华阴县人,父名宝,习欧阳尚书,注 见前。隐居不仕。相传宝年九岁时,出游华阴山北,见一黄雀为鸱鸮所伤,坠落树下,被蝼 蚁困住,宝心怀不忍,将雀取归,置巾笥中,饲食黄花,百余日毛羽丰满,纵令飞去,是夕 有黄衣童子入见,向宝再拜道:“我乃西王母使者,蒙君仁爱,拯我灾厄,谨酬白环四枚, 令君子孙清白,位登三公,有如此环!”说毕,将环呈上,宝方才接受,转眼间童子已杳, 诧为奇事。后来娶妻生子,取名为震。震少年丧父,能承遗志,博通经籍,家贫无资,课徒 为生,暇辄亲植菜蔬,供养老母,门生替他种植,震却不愿,特拔起更种,免得弟子服劳, 诸儒交口相赞道:“关西孔子杨伯起。”嗣复有鹳雀衔三鳣鱼,飞集讲堂前,有都讲取鱼进 说道:“蛇鳣为卿大夫服,鳣数有三,便是三台预兆,先生当从此升迁了!”酬环衔鳣事, 趁手叙明。时震年已至五十,果由大将军闻名辟召,得举茂才。四迁至荆州刺史。调任东莱 太守,道经昌邑,县令王密,本由震举荐茂才,至是乘夜进谒,献金十斤。震勃然道:“故 人知君,难道君不知故人么?”密答说道:“暮夜进馈,何人知晓?”震摇首道:“天知地 知,汝知我知,共有四知,何谓无知?”说着,举金掷还,密怀惭引退。震就任年余,又转 为涿郡太守,持身廉介,不受私谒,子孙常蔬食步行。或劝震少营产业,留贻子孙,震正色 道:“使后世称我为清白吏,便是贻泽子孙,比较贻金积产,好得多哩!”四世贵显,赖此 余泽。元初四年,征入为大司农,永宁元年 升任司徒,朝野无不钦慕,就是邓太后亦另眼 相看。惟安帝年将及壮,邓太后尚未还政,临朝如故。先是郎中杜根,奏请归政嗣皇,语甚 切直,惹动太后盛怒,令用缣囊盛根,下杖扑死。刑罚亦奇。弃尸城外,竟得复苏,逃奔宜 城山中,为酒家保,埋名避难。还有平原郡吏成翊世,亦奏请太后归政,坐罪系狱。越骑校 尉邓康,因宗族盛满为忧,屡劝太后恬退深宫,太后不从,康谢病不朝。太后使侍婢探视, 侍婢本由康家入宫,服事太后多年,当时老年内侍,多称中大人,所以待婢奉命视康,及门 通名,亦以中大人自呼,康召婢入内,厉声呵叱道:“汝出自我家,敢自称中大人么?”说 得侍婢满面羞惭,回宫复命,便诬康心存怨望,诈称有疾。太后不禁怒起,竟将康罢免官 职;但存夷安侯旧封,遣令就国,削绝属籍。若非邓氏支裔,性命休矣。及永宁二年仲春, 太后不豫,欬逆唾血,尚力疾起床,乘辇出殿,召见侍中尚书,顺便至太子宫中监视。还宫 后大赦天下,赐诸园贵人,及王侯公主钱帛有差。到了春暮,病势日笃,竟尔归天,享年四 十一岁,临朝至十有八年。小子有诗咏道:

屈指临朝十八年,母仪虽美总贪权;
千秋书法留遗憾,何若含饴马氏贤!

马氏指明帝后。

欲知邓太后临终后事,待至下回再详。

黩武穷边,古有明戒!然既已奏功于当日,不应隳绩于后时!试思班超以二三十年之劳 苦,得定西域,而却北虏,乃以后任非才,一旦轻弃,岂不可惜?勇承父志,再议屯边,朝 臣多以为非计,即史家亦谓其复图西域,致贻河西以寇虏之忧。不知西域不通,河西亦未必 免寇,勇之驳斥群僚,并非强词夺理。且观其后来出屯,终复父业,坐言起行,勇固为定远 肖子乎!杨震不受遗金,四知之言,可质天地;并欲清白传子孙,卒能贻泽后人,休光四 世。后之为子孙计者,何其熏心富贵,但知贻殃,未知贻德耶?而关西夫子杨伯起,卒以此 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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