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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李世民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一头冲进黑夜的雨幕,向父亲所住的大帐跑去,几里远的路,好像一霎间就跑到了,汗水、雨水和在一起,他气喘吁吁,浑身透湿来到父帅的帐前,却让放哨的卫兵挡住了。帐内漆黑,没有灯光,父帅已经就寝。李世民心急如焚,却不得入内,急得他蹲在地上,放声号哭起来。
帅帐里亮起灯来,钱九陇走出帐来,召李世民说:“大将军传您进帐。”
烛光下,但见李渊围着被子坐在床上,见李世民垂手站立,浑身湿透,还不停地抹眼泪,当父亲的有些心疼,问:
“夜已深沉,我儿不去歇息,大雨之中,因何在帐外啼哭?”
李世民正色说:“今兵以义动,进战则克,退还则散。众散于前,敌乘于后,死亡在于目前,儿焉能不哭!”
李渊似有醒悟,说:“你哥李建成已领左军先退,如之奈何?”
李世民拱手道:“我右军未发,正严装待命。左军虽发,但行犹未远,请令孩儿派人去追回!”
“你真有把握打败宋老生?”
“宋老生轻躁,破之无疑,定业取威,在此一举。儿愿亲率精兵,捐躯力战!”
“但破了宋老生,进军长安,谁能担保李密不心怀忌嫉,发后袭我?”李渊担扰地说。
“李密恋于仓米,没有远略,父亲当致书于李密,许结为盟友。可卑词推其为盟主,其必妄自尊大,不复于我威胁也。”
见儿子说得头头是道,李渊禁不住心动起来,披衣下床,在地上走了两圈,毅然命令道:“立即派快马将左军追还!”
李世民一听,精神抖擞,向李渊一施礼:“谢父帅听孩儿进言。”
李渊笑道:“成败皆在你,连我这个当父亲的也要听你的。”
过了几天,天遂人愿,雨过天晴。李渊命令部队晾晒铠甲,整理行装,准备进军。恰在这时,太原兵运粮草也来了。
三军略事休整。李渊即率大军由山中小道抄近路直奔霍邑。大军至霍邑城外十里地扎下营盘。李渊亲率李世民等百余骑靠近侦察。站在一个小山丘上,远远望去,但见城墙上幡旗招展,枪刀密布,寒光闪闪。巡逻的轻骑在城头上往来驰骋。城门紧闭,吊桥扯起,壕沟深深,一派杀气。看到这些,李渊担心地对李世民说:
“看此架式,宋老生若不出战,据城固守,我军架云梯而上,发起强攻,恐也难以取胜。”
李世民献计道:“宋老生有勇无谋,可以轻骑挑之,他一定耐不住出战。若还不出战,则诬说他已与我约定,将献城与我。老生怕左右上奏,焉敢不出城迎战。”
李渊听李世民讲得有理,点头说:
“宋老生不敢至贾胡堡迎头击我,我已知其懦弱无为也。”
回到大营,召开战前参谋会议,经过讨论,集思广益,确定了一个精密的作战方案。第二天上午,李建成,李世民带领骑兵数十名,至霍邑城下,一边命士兵高声诟骂,一边指指点点,好似巡视战地,准备攻城的样子。远处,李渊指挥数百骑兵,分成两队,一路奔东门,一路奔南门,松松垮垮,作出要围城的样子。
宋老生站在城头上,见一些敌兵赤着身子,跳着脚高声诟骂他,怒火中烧,早已按捺不住。又见李渊后续步军正以急行军速度赶来,大有安营攻城之势。
宋老生心中一亮,何不趁敌军行军疲惫,立脚未稳之时,发起猛攻,把对方消灭在安营布阵之前。想到这儿,宋老生一刻也不愿迟疑,立即点起三万大军,亲自率领,从东门、南门杀将出来。但听战鼓雷鸣,喊杀声震天,气势甚是惊人。李渊怕宋老生不肯远斗,乃稍稍约兵后退。宋老生却以为对方怯阵,挥兵猛冲。直冲出离城约一里多路。
乘此空隙,李建成、李世民各领左、右精骑,冲向东门、南门,欲断敌兵后路。宋老生见状,忙挥兵疾进,先攻城东。两军相接,势如破竹,老生以优势兵力直冲李建成的骑兵队,激战中,李建成落马,亲兵慌忙将其救起,边战边退。
宋老生见首战得利,高兴异常,继续领兵向前冲。正在这时,李渊指挥殷开山的步军从南原上急驰而下,冲击宋老生的侧翼。李世民则领精骑从背后杀来。
两军尚未接触,义军便齐声呐喊,声势盖过隋军。这时,前军冲下,南原上又次第冲下后军,中军。宋老生心中不免惊慌,只得硬着头皮挥军迎战。
霍邑城南,一片广阔的田野上,尘土滚滚,杀声震天,枪刺刀砍,响如山崩。李世民一马当先,抡刀猛冲敌阵。他左砍右杀,纵横驰骋,亲手斩杀数十人。两把战刀都砍得卷刃了,血流满袖,甩甩袖子再战。见李世民如此英勇,紧随其后的阿史那大奈备受鼓舞,领麾下精骑发力猛冲。两军混战,杀声遍野,一时呈胶着状态,站在高处观战的李渊见状,心生一计,立即命令士兵传呼说:“宋老生已被抓住了!”
此传呼一出,义军士气大振,斗志更旺。隋军刚好相反,听说主帅被擒,心慌意乱,阵脚大乱。义军越战越勇,势不可挡,直杀得隋军血流成河,死尸相枕。
宋老生见势不妙,自领亲兵回窜南门。到了城下,却城门紧闭,吊桥扯起。后兵追兵也旋风般地赶来。老生无奈,只得弃了战马,跳入壕沟。沟内水深丈余,老生浑身带甲,艰难地向对岸游。“哪里逃!”一个汉子飞马赶来,马到壕沟边,一个急杀车,汉子就势飞进壕沟。他身手灵活,水性极好,三游二游,赶上了宋老生。宋老生大惊,回头一看,但见寒光一闪,被对方削去了脑袋。那汉子正是李世民的属下,右统军刘弘基。他爬上岸来,跳上战马,枪挑宋老生的头颅,绕场示众,义军欢呼声四起。此时的隋军非死即降。
这场恶战持续了整整半天,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几里之内都是死尸。李渊率亲兵巡视战场,怆然有感,对身边浑身是血的李世民说:
“老生不识时务,使生灵横遭涂炭,乱兵之下,善恶不分,火烧昆山,谁论玉石。无妨死人之内,大有赤心于我李氏者,取来不得。及此战亡,恐以后没人再记起也。九泉之下,余恨绵绵。吾静而思之,良深痛惜。以后取得天下,当以文德治之,不用兵戈!”
李世民耐心听完了父亲的感言,拱手请求道:
“将士此刻斗志正旺,天快黑了,机不可失,请下令攻城!”李渊点点头,毅然命令道:“即刻攻城!”
由于没料到今天的战斗如此大获全胜,为攻城准备的云梯尚留在十里外的大营里。回去取也来不及了,李世民命令部队搭人梯而上。杀红了眼的将士们,恶劲憋得正足,争先恐后,飞速窜到城下,搭起人梯,赤臂而上。
守城的兵士见主将已死,主要兵力全部战死,在城外,义军英勇,势不可挡。于是兵无斗志,把手头的滚木擂石往城下一掀,而后一哄而散。义军遂以极少的伤亡,顺利攻占了霍邑。大破宋老生,攻克了霍邑城,兵进长安,首战告捷,李渊异常高兴,召开了隆重的庆功大会,对有功将士予以嘉奖。在拟定授勋的名单上,有人提出,按古来例法,地位低微的奴仆、部曲,虽然立了战功,但只能奖些金银,不应授以勋位。李世民对此陈规陋习,坚决表示反对,他说:
“义士应募,冒矢石,攻坚城,何分奴主。今论功行赏,岂可有等差!”
李渊认为李世民说得有理,下令道:
“山藏海纳,黥而为王。诸部曲及徒隶征战有功勋者,并从本色勋授,不得以贵贱论功。”
义军按功颁发赏赐,使得昨日的刑徒、仆隶,胸脯上也戴上了大红花,摇身一变,也成了有官阶的上等人。于是人人高兴、个个欢喜,手拿勋授,奔走相告。
对霍邑城的官民,李渊也不亏待,开仓放粮,赈济贫穷,安抚人心,把原属宋老生部的士兵,编入义军,不加怀疑。原官员有愿继续留任者,重新授官。
李渊这一折腾,新增品级官员五千多人,光五品以上就有上千人。有人上谏书,认为授官太滥,不利于义军的作战和发展。李渊却说:“天下之利,人不能独吞。将士皆归于我,我岂能不尊敬。隋政的败坏,亦与此有关。雁门解围之功,东都授救之勋。隋炀帝有难时,便许授人以大夫。祸去之后,则撇之脑后,惟加之以小尉。所以,士无斗志,将有叛心,板荡分崩,以致有今日之难。覆车的明鉴,不敢效仿。况且加官抚慰,正是鼓励将士效命于疆场。吾好生任赏,其优甚多,当以不日而定天下。”
李氏义军英勇善战,论功行赏,赈济贫穷,美名远播。流窜于三辅山中的大大小小的武装纷纷赶来投靠,多时一天数以千计。义军的队伍迅速壮大起来。
灭了宋老生,接下来就是屈突通。李渊父子安顿好霍邑,率兵向河东挺进。八月十二日,兵至鼓山。绛郡通守陈叔达领兵坚守。陈叔达字子聪,乃陈宣帝的第十六子,南陈时封为义阳王。此人颇有才学,即兴赋诗,援笔而就。历任侍中,丹阳尹,尚书等高官。入隋朝后,地位大跌,仅在偏僻的绛郡任个小小的通守。李渊以陈叔达非隋朝同类,且爱其才学,决定先礼后兵。李建成自认为读过多年书,腹有才学,口有辩才,自告奋勇,匹马到城下去说降陈叔达。
不料刚一开口,李建成就被陈叔达大骂一通,匹夫贼子的羞辱一番,又令军士放箭。李建成只好抱头窜回,气得咬牙,促劝父亲赶快攻城。
绛郡是个小城,城墙低矮,守卒弱少。攻其有何难哉。李渊旋即下令攻城。
令旗一挥,战鼓一擂,义军跟玩儿似的,飞步赶上城头,隋军一触即溃。李建成一马当先,冲到通守府,把在大堂下正襟危坐的陈叔达抓了起来,五花大绑,解到李渊军中大帐,请求下令立即将陈叔达斩首,以解先前诟骂之恨。面对死亡,陈叔达神色恬然,立而不跪。李建成刚想上去踹他两脚,让李世民止住了。李世民来到父亲身边,附耳说道:“叔达为官清明,为人正直又有才学。目下我军正是用人之际,请父帅以礼感化之。”
李渊点点头,喝退刀斧手,走过去,亲手为陈叔达解去绑绳,并命人看座,以礼相待。陈叔达本是义人,感李渊真诚,表示愿意归顺。李渊马上安排他和温大雅一块同掌军中机要。
安抚好绛郡,十五日,李渊兵至龙门,恰逢出使突厥的刘文静又从突厥带来五百突厥兵、两千匹战马。李渊见突厥兵少马多,心中窃喜,嘉褒刘文静说:
“我大军已至龙门,即将渡河,突厥来援,且兵少马多,卿之功也。”
刘文静拱手说:“全赖唐公威名远播,事情才如此顺利。”
李渊高兴地拍着刘文静的肩说:“走,叫上李建成、李世民。我们到黄河岸边观察地形去。”
黄河从丛山叠嶂中走来,在荒原上流去。她波涛滚滚、浩浩荡荡,一泻万里。龙门段上,嶙峋壁立,河水贯穿在两山之间,地势骤然下陷,庞大的河水从绝壁上摔下来,汹涌澎湃,狂涛乱卷,发出惊雷般沸腾的轰鸣。浑黄的河水闪着晶亮的泡沫,激射半空,形成茫茫银雾,笼罩在龙门上空。天近残秋,河水喷出的雾气,泠泠透人骨缝。李建成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说一声:“这里还怪冷哩!”
骑在马上的李渊望着奔腾咆哮、云雾迷茫的龙门,爽朗地笑了,他马鞭一指,问李建成和李世民:“你们俩谁知道鱼跃龙门的故事?”李建成抢着回答说:“这事我知道。每年开春,江河湖海中的黄鲤鱼,都逆流而上来到这里,来的再多,但一年之中,能跃登龙门者只有七十二条。登上龙门,即有云雨相随,天上神火自后烧其尾,乃化为蛟龙,从此一飞冲天。”
李渊含笑点了点头,他见李世民眼望滚滚河水沉默不语,问:“二郎在想什么?”
李世民从浮想联翩中醒过神来,他远望苍茫的关中大地,一字一顿地说:
“鱼跃龙门,雄踞关中,号令天下,我李氏就将成为代代相传、黄袍加身的真龙天子了!”
李渊哈哈大笑道:“吾有此佳儿,何愁天下不定也!”
回去后,李渊即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强渡黄河的问题。汾阳人薛大鼎认为从龙门渡河最为合算。过河后,占领永济仓,传檄各处,关中可定。李渊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但也有人表示反对,原冯翊韩城尉,河东县户曹任gui拜见李渊说:
“我在冯翊为官多年,郡中豪杰多有结识,大将军给我一纸诏令,我就可以召他们归顺。义军若从梁山渡河,我必领人响应。大军兵指韩城,一直逼郃阳,冯翊太守萧造,乃一介文吏,必望风臣服。然后据永丰仓,虽未得长安,关中已定。”李渊见任知gui说得有道理,当即任命他为从二品银青光禄大夫,让他去冯翊、韩城一带去开展工作。
八月二十一日,李渊军至壶口,预备建立水师南渡黄河。百姓闻听义军征船,积极配合,几天之内,竟征得木船数百只。二十四日,关中最强的小股义军孙华,在李渊的感召下,率兵自郃阳前来归顺。李渊大为高兴,令李世民率轻骑前去迎接。孙华被李渊任命为左光禄大夫。武乡县公、领冯翊太守,其部下也依次授官,又各赏以金银。孙华感恩戴德,自告奋勇,率军先渡黄河。
此时,河南、山东一带发生水灾,饥民饿死者无数。瓦岗军主将徐世勣率精兵五千人,东下攻占了黎阳仓,开仓赈济灾民,数十万饥民得救。瓦岗军趁机扩军,得强兵二十万。先后攻占了武安、永安、义阳、弋阳、齐郡等山东大部地区。山东形势的变化,切断了屈突通南下的路线,使河东隋军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李渊兵渡黄河时,屈突通未敢有所动作。在分析敌情会议上,李渊认为:屈突通精兵不少,相距五十里,而不敢前来与我军交战,足证明其畏惧怯阵。决定派左统军王长谐,率步兵六千,从梁山渡河,从韩城围攻屈突通。
李世民认为此举有些冒险,不同意孤军冒进。但李渊不听,李世民遂遣部下刘弘基,史大奈率骑兵同行,以防不测。王长谐率兵至韩城,驻扎在饮马泉。屈突通不甘坐以待毙,于是派虎牙郎将桑显和率精兵五千人,乘夜色偷袭王长谐军。义军丝毫没有准备,仓促应战,损失上千人,幸亏驻扎在左冀的刘弘基、史大奈的骑兵从背后向敌军发起猛攻,桑显和支持不住,自绝桥梁,退回城中坚守。
九月八日,冯翊太守萧造降,蒲津、中潬二城皆降。李渊大军一时间扩充到近二十万人。将屈突通团团围困在河东。河东非比霍邑,城高壕深,且地势险要,凭河拦阻。李渊指挥将士攻了几次,都失败而归。李渊心中忧闷,又欲放弃河东,径直西取长安,但拿不定主意,于是召开将佐会议讨论对策。
裴寂胸中虽无多少谋略,但交好李渊,官高位尊,于是第一个站起来发言道:
“屈突通拥大军,凭坚城,若舍之而去,西取长安而不得,河东趁机袭我后,则腹背受敌,如何是好?不如先攻克河东,然后挥师西进。长安依恃屈突通为援,若灭了屈突通,长安不攻自破。”
李建成认为裴寂言之有理,说:“城再坚也有攻破的时候,如若调集优势兵力,四面围攻,谅也破城不难。”
李世民却深思远虑,反驳道:
“与其在这与屈突通耗着,不如挥兵西进。兵贵神速,我军恃累胜之威,安抚归顺之众。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径直入关。长安隋军,必望风惊骇,智不及谋,勇不及取,且代王侑乃无能之人,攻取之如振动槁叶。如果留在这坚城之下,久攻不克,坐废时日,一旦情势有变,众心离散,则大势去矣。况且关中义兵蜂起,未有归属,不可不及早去招安。”
“我军西进,若屈突通从背后袭来,如何是好?”李建成问道。
李世民轻蔑地说:“河东四面楚歌,屈突通龟缩城内,仅能自保,何足为虑,早晚会被我擒获。”
李渊权衡双方意见,决定采纳李世民的建议,西进长安,同时为防不测,留下一部分人马,由李建成统率,监视屈突通。九月十六日,李渊率主力部队进入朝邑,统帅部驻扎在长春宫。关中士民前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
李渊的妻侄窦轨,也率兵千余人,迎谒于长春宫。何潘仁、李仲文、向善志等关中起义军,皆向李渊请降,李渊一一接见,亲自抚慰,任命官职,让他们各居其所,统归李世民指挥。
在军事安排上,除李建成、刘文静率王长谐等各军数万人屯驻永丰仓,守潼关,防备屈突通等东方隋军外,派李世民率刘弘基等数万人进攻渭北地区,彻底扫清长安外围隋兵。李渊则亲率大军,形成对长安的初步包围。
李世民已拥兵十万,他年纪虽轻,但为人豪爽,赏罚分明,作战时身先士卒,吏民和义军归附如流。进攻渭北隋军,势如破竹,很快便打到了司竹。
李世民率军进阿房宫城稍事休整。军帐内,李世民排开盛宴,招待新入伙的一班关中游侠。这些人俱为勇悍死士,一见面,就被李世民拜为亲军校尉。
交趾太守丘和之子丘行恭,身长九尺,虎背狼腰,擅长近战肉搏,李世民委之为步军先锋;侯君集使一把快刀,身轻如猿,最喜偷袭侦察,为探军头领,其他如公孙武达、郑仁泰、李孟尝皆身怀绝技,手段不同一般。
李世民平生最喜和豪侠们交往,如今一班意气相投的朋友围坐一桌,自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慷慨激昂。酒至二八盅,天下英雄没有入他们眼里去的。
酒喝得差不多了,丘行恭欺侯君集身材矮小,面皮焦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走到他跟前嘲笑道:
“常听人说你人虽瘦小,不值一提,但却如夜鼠一般,穿门入户,将钢刀置于人枕上,讹人钱财,可有其事?”
侯君集在座位上欠了一下身子,眯着眼不理他。丘行恭更为得意,嘲笑道:
“鸡鸣狗盗之徒,欲随李公平定天下,赚得封将入相之位吗?”
侯君集抬起头,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出身于太守之家,也算一个贵门。今幸同为李公门下,不然,凭你刚才几句话,我早叫你脑袋搬家了。”
“你窟窿不大,口气不小!”丘行恭伸出铁爪般的大手,探过身子欲来抓侯君集。
侯君集人影一闪,已藏于李世民身后,他冲着丘行恭笑道:“丘八将军,摸摸你的后脖颈吧!”众人一听这话,方注意到丘行恭的后脖领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插上一把雪亮的匕首。众人哈哈大笑。丘行恭急忙伸手向脖子后一摸,从衣领上拔下一把匕首来。匕首一拃多长,一道血槽,两排锯齿,闪着蓝光,上镶“侯记”两个小字。丘行恭顿觉脑后发凉,嘴也结巴了:
“侯……侯校尉,你啥时候把它插在我衣领上的?”
侯君集大笑道:“你已经死过一回了,还问这事干啥!以后记住,尊敬我侯君集就行了。”
一个小插曲,大大活跃了酒场的气氛,李世民提议大伙连干了几觥,并带着酒意,躇踌满志地说:“天下是武功换来的,众兄弟绝技在身,只要团结一心勇猛向前,何愁天下不平!”
“平了天下,我等都跟着李公当王爷做将军!”众武夫叫嚷起来,大脑兴奋,又吆五喝六地开始猜拳行令。不长时间,七、八瓮美酒,已喝得底朝天,李世民也醉醺醺地舌头僵直,说话咬不清字眼。这时,军帐外阔步走进一个人,见满目狼籍,人员东倒西歪,皱了皱眉头。李世民见状,忙走过来,拉住来人的胳膊——“舅兄,你如何现在才来?”
“借一个清静的地方说话。”——来人是长孙无忌,晋阳起兵之初,他自告奋勇,四处云游,为李世民招纳关内才俊。两个人手拉手到了偏帐,长孙无忌兴奋地说:
“这下好了,关内二个最有才学的文士让我给请来了。”
“是谁?赶快领我去见!”
长孙无忌道:“乃临淄房玄龄,杜陵杜如晦。此二人有经天纬地之才。玄龄善于谋略,如晦能当机立断,得此二人,天下就得了一半了。”李世民大喜,扯着长孙无忌向帐外跑——“快领我去见!”
帐外不远的大树下,但见有二人立在那儿。其一人年约三十以外,身着蓝丝绸大褂,白袜云履,策杖而立。另一个年约四十,身体微胖,面如紫蟹,手拿团扇,正站在那里左顾右盼,军营之中,好似山中看景,显得悠哉悠哉。
李世民带着酒意,满面笑容迎过来。军帐里饮酒的丘行恭等人听说来了两个高明贤士,都跑来看新鲜。李世民老远就伸出手来,嘴里叫着:
“久仰,久仰,久闻二位大名,今日方有缘得以相见。”
策杖而立的房玄龄见李世民醉意醺醺,脚步不稳,和旁边的杜如晦对了一下眼,并不理李世民,却对李世民身后的长孙无忌说:“乱世之中,身为主帅,酒醉不堪,若有急变,将如何应付?请无忌兄不要见怪,就此别过!”
说着,房玄龄、杜如晦转身就走,一句话也不招呼,把李世民闪到了身后。丘行恭、郑仁泰等人见状大怒,趁着酒劲,“呛啷”一声拔出腰刀,对李世民叫道:
“且让我等先斩杀这二个无礼之辈!”
“退下!”李世民怒吼一声。他喊退丘、郑二人。拿眼色催长孙无忌赶快留住二位名士。而后李世民又冲着房、杜二人的背影一抱拳,叫道:
“二位贤士暂在别馆安歇,李世民多有得罪,酒去后当亲自登门赔罪!”
长孙无忌撵着房、杜二人渐渐远去。李世民伫立不动,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他思量着刚才房玄龄的那句为帅不能醉酒的话,心中后悔不迭。
丘行恭、郑仁泰等人站在李世民身后,不服气地说:
“两个酸秀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到处卖卖嘴,有什么了不得的。”
李世民不说话,回头看了几人一眼,一字一顿地说:
“以后但凡领兵在外打仗,谁也不准过量饮酒,违者斩首,也包括我李世民!”
酒醒后,李世民亲往别馆拜会房玄龄和杜如晦。在长孙无忌的周旋下,三人谈今论古,相聚甚洽。李世民当即拜房玄龄为行军记室、杜如晦为兵曹参军,长孙无忌为行军典签,让三人时刻随侍左右,以备顾问。
话说当初柴绍居于长安,任隋太子千牛备身。接到岳父李渊将要起兵的信后,柴绍准备去太原。临行前,夫妻话别,柴绍担忧地对妻子李昭儿说:
“尊公将要起兵,让我前去,我本想与你同行,但又怕路上多有不便,若留你一个人在家里,又怕遇到灾祸,此事如何是好?”
李昭儿从容道:
“长安是不能呆了,我马上回鄠县老宅子去。我一个妇人,容易避祸。夫君但请放心,速去太原!”
李昭儿从小随父兄弟一起习练武功,从小胆识过人,颇有主见。丈夫柴绍去太原后,她也秘密离开长安,到了老家鄠县。昭儿知父亲兄弟起兵,势不可挡,不久将会兵进长安。与其在山中躲避等待,不如先拉起一支人马,以为响应。主意定下,李昭儿广散家中财物,招聚逃亡在山中的百姓,一时间,竟得上千人。
当时有胡商何潘仁,也聚兵上万,自称总管,盘踞于司竹园一带,并劫来前尚书右丞李纲,使为长史。李昭儿闻讯后,当即修书一封,派家将马三宝前去说降。马三宝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明利害,晓以大义,最终说服了何潘仁,归于李昭儿名下。李昭儿兵马迅速扩大,势力范围覆盖了鄠县南部的大部地区。当是时,李渊从弟李神通,本居住于长安,闻哥哥在太原起兵后,为逃避朝廷的追捕,跑到了鄠县北部山中,他联络京师大侠史万宝,河东的裴寂、柳崇礼,聚义起兵。
时李渊兵渡黄河,李昭儿觉得时机已到,即联合叔叔李神通,两下夹攻,拿下了鄠县。
占据鄠县后,李神通拥兵万人,即自称中道行军总管,以史万宝为副总管,裴寂为长史,柳崇礼为司马,令狐德棻为记室,在鄠县成立了一整套军事机构。李昭儿则率领大军,继续向盩厔方向进军,行军途中又联系络了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义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克盩厔、武功、始平等地。
昭儿指挥有方,赏罚分明,军纪严整,一时间威震关中,军队发展至七万多人。关中人呼之为“娘子军”。
李世民率几路兵马屯军阿营,连同原右三统军,总控制兵力达十三万人。李世民即派专使去见父亲,言渭北一带隋军已扫清,请选定时日,进军长安,定期会战。
李渊回信说:屈突通已在潼关被阻,不能西去,余不足虑。已命李建成率永丰仓上精兵,自新丰趋长乐宫待命。命你部回兵至长安故城待命。等全部兵马到达指定位置,即可攻取长安。渭水之阳,在通往长安的官道上,李世民骑着名骏飒露紫,在众将佐的簇拥下,带领十万人马,迤逦向长安故城进发。
秋日中午,远处的群山都披上了金甲,阳光在奔腾不息的渭水上跳跃。李世民举目眺望,心中充满了对未来必胜的信心。攻占长安,即可号令天下,黄袍加身,我李氏也终于有这么一天可以坐江山了。
正想之间,但见一个侦骑正飞马跑来,滚鞍下马,向李世民报道:
“前面山口发现大队人马,打的是咱李氏的旗号,请令定夺!”
“这是哪只部队?”李世民想了一下,对身后的众将佐道:“随我前去查看!”
说着,李世民便催马前行,百余骑将佐亲兵紧随其后,越过正在行军的步兵,赶往前面的山口。
走不多远,但见前面的山脚下有大队人马。旗分五色,兵拨八方,盔甲鲜明,甚是齐整。幡旗上都写着斗大的金黄色的“李”字。李世民心里疑惑,催马向前,想看个究竟。这时对方,也跑来一队骑兵,到了跟前,绣旗开处,一员女将英姿飒爽,赫然而出。但见女将头戴雉尾,身披胄甲,腰佩七星宝剑,脚穿战靴,骑在马上,甚是威风。李世民目瞪口呆,那女将立在马上笑道:“二郎不认识姐姐了?”
李世民定睛一看,才认出是姐姐李昭儿,惊喜交加,忙滚鞍下马,向姐姐拱手道:
“阿姊巾帼英姿,令人钦佩!”李昭儿笑道:“特来帮助阿弟。”
姐弟俩谈了一会别后的话,李世民从阿姊口中又得知妹夫右亲卫段纶,也在蓝田起义,有军万人,皆奉李渊将令,向长安附近靠扰。李世民高兴地说:“我李氏亲属,皆在各地起兵。一呼百应,甘为人先,此天兴我李氏也。”
李昭儿指着身后的兵马说:“我军队已近七万余人,可归阿弟节制。”
李世民拱手推辞道:“阿姊巾帼英雄,胆识不在我等兄弟之下。弟当奏明父帅,为阿姊别设军府。”
李昭儿也不多言,即与李世民合兵一处,率军向长安外围进发。诸军到达指定位置后,李渊分头接见新归顺的将佐,一一抚慰。任命李神通为光禄大夫,段纶为金紫光禄大夫。以下各授官职,所部编归李世民调遣。
大业十三年(617年)十月四日,李军至长安,屯于春阳门。诸路军马,足有二十万,将长安团团围住。
因为李渊起兵是打的“尊隋”的名义,所谓“请尊天子为太上皇,立代王为帝,以安隋室。”这时长安的最高统帅正是代王杨侑。李渊不便立即命令攻城,便三番五次派使者前去申明尊隋之意。代王杨侑年仅十三岁,长安的主要事务还需留守卫文升、阴世师等人承担。卫、阴二人见义军兵多马壮,其势逼人。不敢大意,封住所有城门信使不通。李渊的使者也只能站在城下,冒着箭矢射中的危险,一遍遍喊话,弄得口干舌燥,不见一点效果。见劝告十余日无效,李世民率诸将来到中军大帐,请求出战。李世民对父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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