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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廷政治斗争中,十八般武艺是不够的,于是太平公主熟练地使出她女性特有的十九般武艺。她运用自如,处处得手。
太平公主府上有一个丫环叫宁怀棠,小名秋棠,年方十六,长得白里透红,细嫩无比。那一双眼睛,如两潭秋水,那一双眉毛,如两弯新月,眉目间隐藏着千种柔情,万种风流。那日上街买针线,因遇净街,突然挤过一群人,把她的鞋子踩掉一只。待平静后去找,却见一书生模样的人正拿着那只鞋呆着。因光着一只脚,她也顾不得羞怯,上前向那书生道了万福,说道:“相公手上那鞋是我的,请还给我。”说着抬眼一看,那相公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各自都愣住了。
那相公二十七八年纪,头戴紫红巾,身着蓝绸衫,浓眉凤眼,双目有神,鼻正口阔,脸方额宽,眉宇间英气逼人,实在是个英俊无比的书生。那书生见眼前这个美若天仙般的小姑娘,不觉一惊,哪方风水养得如此好美人?见她向自己讨鞋,便双手捧上。
秋棠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从他手上取了过来,道了声谢,便忙着躬身穿鞋。
那书生见小姑娘一双小手灵巧地翻动着,把那只小巧玲珑的脚穿进鞋里。又见她那微微耸起的臀部,丰满圆滚,实在诱人,便胡思乱想起来。等她穿好鞋,便大胆开了玩笑说:
“小生为小姐拾了鞋,不知小姐有什么酬劳?”
秋棠见那书生不像歹人,也就大着胆子回答道:
“刚才不是已给相公行礼道谢了吗?”
那书生却说;
“刚才小姐虽然行了礼,在下也还了礼。你不是还欠我一个拾鞋的人情吗?”
秋棠见这书生说话很有意思,便问:
“不知相公要讨个什么样的人情?”
“我只问一声小姐芳名,家住何处?”
“我姓宁,名怀棠,小名秋棠,在太平公主府上当丫环。”秋棠一口气说完,又补上一句:“这算把人情还了吧?”
“你更欠的多了。”那书生笑着说。
秋棠不解地望着他说:
“怎么这帐越还越多?”
“我问了你,你还没问我啦,不是多了一笔?”
“那好,我还你。”秋棠便一本正经地问起来:“请问相公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在哪个衙门当官啦?”问了,又加一句:“我问的比你还多,这帐能还清了吧?”
“小生姓张,名道济,单名一个说字,因进京赶考,等候放榜。家住洛阳东乡张家庄,出东门,往西,再向南……”
“好了好了,你又说了这么多;这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也许,这是秋棠无意间说漏了嘴;也许,这是她有意发出的什么信号。她说完后便脸红着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这张道济是何等聪慧之人,听了此话,心头一热,便说:
“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还。”
听来平平常常的两句话,在这个时候讲出来就非同一般了。好像两个人讨论一个什么问题,突然间找到了正确答案。
然而,答案找到了,双方都无话可说了。
张道济也不知道往下面说什么好,便从头到脚把秋棠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实在太美了,太迷人了。今生今世,只要有了她,哪怕是月里嫦娥下凡,我也不会动心。就是与她有一夜相聚便立即死去,也心甘情愿。
秋棠把头微微低着,看着自己的脚,看着那只被他双手捧过的那只鞋;但她的眼光却不时弯过去弯过来。她知道他还在仔细看自己,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心好像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
“宁怀棠……”张道济轻声呼唤着。
秋棠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这么亲切温馨地叫她的名字,特别是一个男子这样叫她。她感动了,也轻轻叫了一声:
“张公子……”
两声勾魂摄魄地呼叫,便成了他俩初识相恋的定情之物。
考试发榜了,张道济高中,被任命为凤阁舍人。
他没事就去曾与秋棠相识的地方游转,试图再与她相逢,以圆那个揪心的梦。官场朋友都笑他的痴迷。
张道济一表人材,谈锋锐利,文思机敏,胸怀大志,朝中官员虽愿与他交往,却又嫌他官级太低。他为此愤愤不平,常有怀才不遇的言辞透露出来。
“道济兄,我有个升官的机会,不知你愿意不愿意要。”这天,张昌宗对他说。
“先谢过昌宗兄的提携,不知这机会在何处?”张道济很感兴趣地望着张昌宗说。
“你附耳过来……”
听完张昌宗的耳语,他很高兴,但又很犹豫。原来是要他作证,只要在殿上证明听见肃政中丞魏元忠与司礼监高戬议论说武氏年老,不如依附太子,可保长久。立保官升三级。谁不知道张昌宗是皇上身边的人,枕头风一吹,想当什么官都行。遇上张昌宗,这升官的道路就畅通无阻了。一时官迷心窍,张道济便答应了下来。
这高戬听说张昌宗在皇上面前告自己与魏丞相议论皇上年老等语,又收买张道济作伪证,甚是惶恐,便去找情人太平公主相救,又特别把张道济暗恋公主府上丫环宁怀棠的事说了,如将她送与张道济,再晓之以理,动之以利,要他不去作伪证,张昌宗的诬告便不能成立。
这对太平公主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
颠凤倒驾,一夜风流后,高戬依依而别。
太平公主流洗毕,传唤秋棠前来问话。
公主府里丫环使女有数百之多,平时,太平公主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叫秋棠的。她正在努力想她的模样时,一个小丫头过来向她请安。一看,果然美丽出众,难怪张道济的相思害得那么苦。
秋棠向公主请安后,静候问话。
公主说了:
“秋棠,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什么时候进府的?”
“前年七月初七。”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家中有老母和弟弟。”
“你想他们吗?”
“想,只是当初把我抵押到府上时说得清楚,三年后才能回家。”说着,秋棠眼角湿了。
太平公主也不管她,继续问道:
“你认识一个叫张道济的人吗?”
虽然公主语气很平淡,但一听到张道济三字,秋棠心一下就紧了。自那日与他一见,怎么就把他死死记在心上了,怎么抹也不去。人都说太平公主是仙人转世,她果真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我问你哩。”太平公主又问了一遍。
“我,我与他见过一面。”
“见面次数不在多少,有的天天见面,记不住;有的见过一次,终身难忘。那张道济对你可是终身难忘了。……”
秋棠听了,心更紧了,没想到,他也跟我一样。
“我对你直说吧,那张道济托人来说,要娶你,你愿意不?”
听到这,秋棠既紧张,又甜蜜。没想到,那环绕心头难以消散的苦思愁绪,顷刻间就将云开日朗。
“你愿意不?”太平公主又耐心地问一句。
“奴婢是府上的人,听凭公主做主。”秋棠羞怯地说。
“那好,我就给你做主,把你嫁给他。你家欠的银子,全免了。我还给你丰丰厚厚地办一笔嫁妆。”
“谢公主厚恩。”秋棠双膝下跪,声音呜咽着说。
“你起来,我还有一事对你说。”
“公主恩重如山,是再生父母,无论什么事,只要公主吩咐的,奴婢赴汤蹈火也要去。”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要你时刻提醒他,莫忘对他的好处。只要听我的,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奴婢做得到,请公主放心。”
“好,那你先下去准备一下,等一会我叫他来,你们好见面。”
张道济听太平公主相邀,心头一惊。他想与太平公主素无交往,她怎么知道我这个才入仕的五品小官?当然,他更想到公主府上的那个叫宁怀棠的小丫头,她那美丽无比的脸庞和她那临别时意味无穷的一笑,至今铭刻在心,难以忘怀。难道与她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她在公主面前告了我调戏她?今天要拿我去问罪?不至于吧。不过,女人是难以捉摸的。
在犹豫不安中,他被请进了公主府派来的马车。
跨进公主府的客厅,见太平公主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相迎,张道济一切顾忌全部消失干净。以前,只是听说太平公主长得美丽动人,从未见过,今日一见,果不虚传。已是四十几岁年纪,却细嫩如少女。虽说已微微发胖,但身段匀称,举止婀娜,一双迷人的眼睛左顾右盼,一对小小的酒窝时隐时现。看得张道济也有些儿销魂。
太平公主只听说过张道济的文才,也未见其人。但见他气宇轩昂地迈着有力的步伐走进客厅,又声如洪钟地致了问候。举止进退有度,谈吐不卑不亢,看来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如网罗在自己门下,将来定是个得力的助手。
坐定之后,说了几句客套话,立刻转入正题。
太平公说道:“今日有请张大人到敞府,有一事相问。听说你看上我府中的一个丫头,为其所苦。我有意成全你们,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道济一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竟有这等好事?半年来魂牵梦绕的那段情缘,竟这么轻易地如愿以偿。他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但转而一想,这事太平公主何以知道的?啊,他想起来了,朋友间相聚,酒后吐真言。这倒不奇,奇的是太平公主与我非亲非故,何以对我如此眷顾?她,可是个难以对付的女人。她是皇上的女儿,还监过国,难道还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或者以此对我拉拢?不管她,为了宁怀棠那丫头,我就豁出去了。忙起身下座,恭恭敬敬向太平公主一揖到地,说:
“晚生与府上宁怀棠一见钟情,时刻萦绕在心,如蒙公主垂怜,成全好事,鄙人没齿不忘。”
“好,秋棠我已问过,既然你也是这个心事,那本公主就做一次大媒,让你们了却心愿,永结百年。”说罢命侍女去叫秋棠。
顷刻间,收拾打扮得焕然一新的秋棠低头走进客厅,恭恭敬敬向太平公主跪下请安。太平公主拉起她说:
“来来来,你看看,这位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张道济。”她又对张道济说:“张大人,你也看看,这位是不是你的宁怀棠?”
二人相见,四目相对,真有说不出的欢喜与激动。那秋棠先向张道济屈膝行礼,说道:
“向张相公请安。”
张道济忙起身还礼,也说道:
“向小姐问好。别来无恙。”
公主插话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已经是一家人了,就别再客套。我已查过皇历,明日是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我已给秋棠准备好了一份嫁妆;至于张大人处,因你初到神都,尚无宅院,我已给你准备了一套,就算送你的贺礼。愿你们夫妻和睦相处,永享欢乐。”
张道济与秋棠双双向公主施礼道谢。
这张道济半天之内又有了娇妻,又有了房舍,当然喜不自胜。不过他想,好事来得太容易了,怕不一定是好事。太平公主能白白送我这些好处吗?肯定不能。他想问个明白,便说:
“公主于我恩重如山,鄙人定当铭记在心。不知公主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太平公主笑道:“你就一心一意地当你的新郎官吧,有什么事,我会找你。”
待张道济与秋棠乐融融地办了喜事。第三天,借他们夫妻登门拜谢之机,太平公主单独叫上张道济问道:
“我有一事相问,听说有人告魏丞相与高戬私下议论皇上之事,说是你亲耳所闻并准备作证,此事当真?”
张道济知道今天太平公主要问此事,因为在新婚当晚,他就问秋棠,公主对我们如此关照,不知是何用意。秋棠便把临别前公主交待要向他转达,切不能帮张昌宗作伪证,那是遭人唾骂的事;如果为了官爵,她那里更容易办到。张道济听了,实在佩服太平公主的用心良苦和计划周密。不过,他也感到不解,太平公主与张昌宗不是十分相好吗?怎么又反目为仇了呢?他也知道她与高戬的关系也非同一般,然而比较起来,高戬的权势远不及张昌宗,她既然倾向高戬,定然有她的道理。跟她母皇一样,她可是个有头脑有野心的女人。张道济原来对张昌宗许以高位要他去作证就犹豫不决,现在太平公主是这样的态度,也就放心了许多,决定不去作证,不过对太平公主的问话,他却是这样回答的:
“请公主殿下明示。”
“那张氏兄弟扰乱朝纲,上下愤恨,天怒人怨;张昌宗更怀有篡位野心,他既不姓武,又不姓李,如其阴谋得逞,岂不又要改朝换代?我朝已由大唐改为大周,难道还要改?张昌宗一心诬陷魏、高二位,就是为了扫除他篡国的障碍。今张昌宗要置二人于死地,许以高官利用你作证。此事关系到天地良心,国法情理。望三思。”
张道济听了这番话,脸上一阵发烧,忙回道:
“听公主教谕,茅塞顿开。我将按公主的吩咐去做,但请放心。我张道济乃堂堂五尺汉子,自幼熟读经书,不去做那种于良心有愧的事。”
太平公主听了,点头道:
“我相信。”
武则天年已八十,却最忌讳人家说她老,一听说魏元忠与高戬在背后议论她老了,要让位于太子,心头便一阵怒火,下令对魏元忠进行公开审判,要张昌宗与他对质,张昌宗找到张道济,许以高位,要他作证,他也满口应允。
审判由圣神皇帝武则天亲自主持,朝内大臣都参加。她要杀鸡给猴看,哪怕就是当朝宰相,敢于背后议论我,也要治罪。头天晚上,张昌宗又把魏元忠如何议论,张道济亲自听见并愿作证等等,向武则天吹了半夜枕头风。她越想越气,这魏元忠,我都贬过他几次了,还不怕。她坐在去朝堂的肩舆里,不住地跺脚,叫快些,再走快些。
大臣们陆陆续续走向朝堂。
御史中丞宋璟一眼看到张道济,撵上几步对他说:“你要助桀为恶,陷害忠良,就不算人。我问你,你有什么可怕的?怕那两个姓张的‘巾帼夫人’吗?你要主持公道,堂堂正正做人,天下人都会支持你。即使因此受贬,你是光荣的。”
著名史学家著作郎刘知几在一旁说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你善自选择吧。”
魏元?壹饭矗缸耪诺兰玫谋亲勇畹溃骸澳阏飧鲂笊挂聪莺ξ遥俊?
张道济只有说:“大人不要这样说话,请相信下官。”
开庭的钟声响了,大臣们排列两旁。老态龙钟的武则天被扶上御座,坐稳之后,她开始问了:
“张道济,你说,你听见魏元忠跟高戬说了些什么?”
张道济正要回答,在一旁的张昌宗急不可耐地催道:
“你快说。”
张道济说了:
“回奏陛下,在陛下面前,张昌宗竟敢逼迫臣,说他要我说的话,他在外面就可想而知了。如今,在陛下面前,当着各位大臣的面,臣要郑重声明,臣从来没有听见魏大人向高戬说什么反对陛下的话。张昌宗要臣按他的话,去说的那些话,纯系他的捏造,不是事实。”
张昌宗一听,顿时呆了,接着大怒道:
“张道济与魏元忠本是一党,同谋造反!”
武则天说道:
“这种话没有根据,不能随便乱说。”
“我有根据。”张昌宗说。
“你有什么根据?”武则天问。
“有一次我亲耳听见,张道济向魏元忠说他像周公。”
堂上大臣们一听,都乐了。
周公辅佐成王,是著名的贤臣,孔夫子都尊敬他为完人。张宗昌本意是说魏元忠怀有野心,想做周公,其结果恰恰相反。
张道济笑道:“张昌宗不学无术,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实为可笑。试问,魏大人镇边回朝,臣前往致贺,不以周公为榜样作比,当效法何人呢?”
整个朝堂一片笑声。
张昌宗尴尬至极,老羞成怒,便向武则天耳语数句。只见武则天龙颜大变,怒道:
“张道济,你这个朝秦暮楚的小人!”
说毕喊退朝,改日再审。
再审,张道济还是那些话。
为了安慰张昌宗,武则天判魏元忠贬出京城,高戬降职。朝廷大臣哗然。
张昌宗没有杀掉魏元忠,还是不解恨,又化名“蔡明”向武则天告密,说魏元忠离京之日,有不少朝臣以送别的名义商量谋反。武则天将密信交大理寺卿怀素查办。怀素故意拖着不办。武则天听了张昌宗的枕头状,把怀素找来问道:
“交给你的案子为何迟迟不办?”
“陛下,这‘蔡明’不知是谁,没有原告,怎么审判?”
“根据信里的话就可以判,何必去找原告。”
“陛下,臣不能以一封无名信作凭据去判罪。”
武则天怒了,说:
“难道你就让那些叛国贼逍遥法外吗?”
怀素也不畏惧,说道:
“臣不敢,只是魏元忠为陛下大臣,他离京时有几个朋友为他饯行,也是人之常情。臣没有依据判他们叛国。陛下要判他们,只要下道圣旨就行了。如果要臣以大理寺卿的名义判他们谋反,那是叫臣不按法律办事。臣不敢遵命。”
“你这么说来,他们都无罪了。”
“回陛下,臣愚钝,实在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罪。”
武则天气冲冲地回到寝官,还未坐定,太平公主来请安。武则天见了,喊一声女儿,便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说我这皇帝当得窝囊不窝囊,底下大臣们一个劲地跟我唱对台戏,你指东,他往西,你说杀鸭子,他逮鸡。这还成什么体统?我非杀他们几个不可……”
听说杀人,太平公主忙问:
“母皇陛下,谁又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那还有谁,还不是宋璟、怀素,还有……”
太平公主一听,这些人对自己都是有用的,杀不得。便走到母皇背后,一边给她捶背,一边说:
“母皇陛下息怒,不就是那几个老儿惹您老人家生气吗?您不必理他们,您越理,他们越来劲。何况,他们有时敢跟陛下顶嘴,还不是因为陛下是开明之君吗。想祖父太宗时,魏征等几个老儿也不是爱唱唱对台戏吗?祖父有时气得也想杀他们,但都没杀。朝廷中有人敢跟皇帝陛下唱对台戏,正是太平盛世才有的。这是好事,您老人家不必为此生气……”
一席话,把武则天的怒气全说消了,不仅没有再说杀人,就连那件“聚众谋反案”也再没有去过问。
对张道济的临阵倒戈,在朝堂之上公开揭露张昌宗,大臣们一片夸奖;当后来得知太平公主在幕后所起的作用时,群臣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当人们得知她又在武则天面前进谏,劝母皇效法太宗开明纳谏时,对她可以说是很有好感了。
太平公主取得人们的好感,不是想得到支持去谋取皇位,她知道那是办不到的。明知办不到的事何必去白白耗费心机和精力?她的目的第一步是制止母皇把皇位让给张昌宗。她知道,现在去母皇那里弹劾张昌宗不管什么罪名都不起作用,因为母皇已把最后的日子全都交给了他。就是发动满朝文武一起上书弹劾,也动不了他半根汗毛。
在打不倒对方时,最好的办法是让他自己打倒自己。太平公主就想好了这么一个办法。
这天,她把奉宸府的旧情人宗云召来公主府。
宗云,一个酷似张昌宗的奉宸府供奉,虽然他面貌似张昌宗,但却缺乏张昌宗那套本事,武则天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如张昌宗的感觉,只临幸过一两次,便把他忘了。后来,太平公主又与他热和了一阵,也很快冷淡下来。他感到悲哀,论长相,可与张昌宗媲美,论年纪,还比张昌宗小两岁,怎么就不能像他那样打动圣上呢?他听说张昌宗有许多讨好女人的诀窍,便主动登门,送上厚礼,虚心讨教。张昌宗不好拒绝,也皮毛地教他两招,今日,他突然得到太平公主的召唤,心头好不喜欢,庆幸所学有了用武之地。
当他匆匆赶到公主府时,太平公主已在后花园的密室里摆好一桌酒席等他了。
二人见面,携手入席。席间相互调笑,逗趣玩乐,情急间,太平公主屏退侍从,让宗云抱入内室床上,任他揉搓挤压,尽情寻欢。半个多时辰后,复又起床,洗手更衣,重新摆宴,继续饮宴。
此时,外面急急走来一个侍从躬身说道:
“公主殿下,皇宫来人,说有要紧事见公主。”
太平公主听了,对宗云说:
“外面有事,我去去就来,如果你累了,就在里间先歇息。”
说罢,随侍从走了。
这宗云独酌一会,觉得无味,便走进里间,准备休息。
里间看来是太平公主的书房,只是靠墙处多一张雕花大床。其余,全被书架占满。靠窗处有个大书案,文房四宝齐备,案头摆了些零星书籍,书案正中,端端地摆着一叠案卷,出于好奇,他翻开一卷,随手从中取出一张纸来,就着灯光看。不看则已,看了大吃一惊。原来是张写好的奏折,只见上面写道:
“启奏圣神皇帝陛下,儿臣家宅附近墙上,发现写有‘杀二张’的帖子,家役已揭有十数张,现随奏折呈上数张,恭请陛下御阅。太平公主谨上。”
下面,果然有巴掌大的帖子数张,上面写的是:
杀二张,清君侧,明月夜,莫迟延。
细看,背面还有浆糊,明显是从墙上揭下来的。宗云顺手取一张折了揣进怀里。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太平公主回来,他便独自脱衣上床就寝。
刚刚睡下不久,太平公主就匆匆赶回来。见宗云已睡,也急急忙忙脱了衣衫,钻进被窝里去了。宗云把从张昌宗那里学到的本事,尽情发挥。太平公主如痴如醉,几次昏晕过去。醒来后娇声细语问道:
“宗郎,许久没见,你长进真快。你这套本事哪里学来的?”
宗云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是从昌宗兄那里学的。”
“我说哩,只有他才精于此道。你应向他多学几招,也好来陪我玩。”
“殿下说的是,我一定不负所望。”
说罢,又使出些手段,极力奉承,直至公主连称满意,方才稍歇。
第二天天亮,宗云起床,见公主还在睡,不好惊动她,就自个儿走出大门,去奉宸府点卯去了。
宗云刚刚出门,太平公主便翻身起床,大声喊道:
“快,快准备车马,我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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