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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群雄并起后,魏征看准瓦岗军的势力,投奔到李密的帐下,当一名小小的书记官,人微言轻,得不到重用。李密兵败降唐后,魏征随行到长安。他数次上书朝廷,自请出使山东,招降李密旧部。朝廷虽未把他看在眼里,却也让他去了。魏征凭三寸不烂之舌,果然招降了徐世勣等数人李密旧部,但捷报刚传到长安,窦建德却掩兵山东,将魏征辛辛苦苦招降的州县全部占了过去,连魏征本人也做了窦建德的俘虏。别人不欣赏魏征,出身草莽的窦建德却独具慧眼,拜其为起居舍人,参与机密。但未等魏征施展才能,窦建德义气行事,命败被擒,魏征又成了一个不光彩的大夏俘虏。
魏征再一次回到长安,四处钻营,朝廷念其招降山东一事,授给他一个秘书丞的小官。小小的秘书丞,整日做一些抄抄写写的工作,与魏征出相入将的志愿相去甚远,他怎能甘心!办完公事回到小小的家里,怎不令他仰天长叹。
天已近晚,魏征回到屋里,吹旺炭火,把一壶浊酒坐在炉上,预备自斟自饮,排遣苦闷。
一碟花生米,一碟豆腐干,魏征盘腿坐在火坑上,刚端起小酒壶,只听屋外的破院门被敲得嘣嘣山响。
“这会儿谁来?”魏征自言自语,下坑趿拉着鞋,走出屋外,吱呀呀打开院门,眼前一亮,但见一个头戴锦帽,身穿鲜亮狐裘皮袍的人站在门口,身后两个仆人赶一辆有麟龙云雾图案的华丽的轿车。魏征一眼不敢相认,正在愣神间,面前的那人作揖施礼道:“太子中允王珪特来拜见魏大人!”
王珪官阶整整比魏征高了三阶,慌得魏征慌忙答礼:“岂敢岂敢,中允大人有事,遣一从人相召即可,亲自登门,岂不折煞下官。”
魏征引王珪来到屋里,王珪左右看看,笑道:“魏大人准备吃晚饭?”
“天寒地冻,闲来无事,下官烫壶浊酒暖暖身。”魏征答道。“好!”王珪拍手道,“太子殿下也想饮酒,特遣本官来召魏大人前去相陪。”
魏征听了,已完全明白了王珪的来意,他按住心头的狂喜,拱手道:“下官职微人轻,怎敢去东宫为殿下侍酒。”
王珪不由分说,拉住魏征就往外走:
“魏大人就别再客气了,太子殿下红炉暖酒,正在东宫嘉德殿等着你呢。”
过了午门,麟龙轿车行进在大理石铺就的甬道上,辚辚作响,从车窗口望出去,沉沉暮蔼中,殿太极殿背倚苍天,高大雄浑,慑人心魄。魏征的心也随之升腾起来,他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名扬天下的希望所在。
轿车经过几道哨卡,进入内朝,在玄武门前转入东路,入了东宫。东宫正殿嘉德殿里,灯火辉煌,暖意融融。刚入了外殿,一个身穿绛色衮服的瘦高个男子从屏风后走出来,魏征眼前一亮,急忙跪倒叩头:
“下官魏征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李建成急走两步,过来亲手搀起魏征:“魏先生免礼。”
李建成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着身穿葛布衣衫的魏征,见其虽身材矮胖,但额头轩朗,目露神光,心中大喜,执着魏征的手说:“请魏先生内殿说话。”
内殿里,早设下一桌热气腾腾丰盛的酒席。太子李建成推魏征坐于客位,自己居中而坐,王珪、韦挺左右相陪。点茶酌酒罢,太子李建成摒退左右侍从,举酒对魏征说:“借酒攀话,先生休嫌简亵。”
魏征急忙起身答谢,心中想到,观太子言行,乃礼贤下士之人,若能得以辅佐太子,待其登基,我必能立取功名,立身于廊庙,垂名于青史。
礼让间饮酒三盅罢,太子李建成和蔼地问道:
“魏先生身为秘书丞,干的还不错吧?”
“蒙圣上赦免,下官职位虽微,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李建成听了,赞许地点点头,王珪在旁插言道:“魏先生为官清正,两袖清风,所居府第极其简陋。因薪水极低,家眷仍居山东老家。”
“是吗?”太子李建成仿佛刚知道似的,埋怨王珪说,“此事你怎么不早说,魏先生如此大才之人,待遇怎可如此之差。”王珪急忙起身作揖,承认工作上失误。魏征见他们一来一往,可着劲表演,遂不再客气,拂着一缕乌须只是微笑。“魏先生想不想在官场上有更大作为啊?”李建成欠身问道。
“下官才疏学浅,怎敢有其他奢望!”
“哎,”李建成说道,你还是很有能力的嘛,仅凭三寸之舌,竞招降了山东全境。”
魏征刚想摆手表示惭愧,王珪在太子李建成的暗示下,把今日宴请魏征的目说了出来:
“魏先生,太子想把你召进东宫,授以洗马之职,你意下如何?”
“下官当然想为太子效劳,只怕如此重任,担当不了。”
谦逊的官面话还是要说,但立地官升三级,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表面不动声色的魏征,心里其实是多么地兴奋。
又是一轮酒加一番客套话,魏征算正式加入了太子的“幕府”,宴席上的气氛也悄然转变了,大家的话也切入了正题。太子李建成独自饮了一杯酒,忧心忡忡地说:
“我虽位忝太子,但声望、实力却不及天策府。长此下去,不知我这太子之位是否能克始克终。”
太子李建成说话时,大家一齐把目光投向魏征,魏征沉吟了一下,说:“魏征既已为太子洗马,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属下看来,太子之位非但难保,而且有性命之忧。”
魏征慢声慢语,话一出口,举座皆惊。李建成更是心慌意乱,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魏征毫不讳言地说:“秦王战功累累,名震天下。手下战将如云,谋士如雨,怎甘屈居于东宫之下,天下不久将为秦王所得。”
李建成让魏征这么一说,心中害怕,抓住他的衣袖问道:“先生韬略非凡,可有破解之法?”
“事在人为,殿下须稳扎稳打,棋分三步走:一是积极参政,交结好大臣和宗室,稳固太子之位;秦王所恃者、房玄龄、杜如晦、秦琼之辈也,这第二步,要把这些人分别调任边远州,拆散秦王的左膀右臂;第三步,寻找机会,当机立断,将秦王诛杀,永无后患。”
“杀了秦王?兄弟之间,怎可下此毒手!”太子李建成还有些心软。
却说窦建德被俘后被李渊斩首,李渊又要召集其部将到长安,准备加以迫害。高君雅,王小胡作为窦建德手下的大将,他俩推刘黑闼为主,在漳南起兵反唐,为窦建德报仇。刘黑闼勇猛善战而且颇有计谋,于是一时间各地窦建德残部又闻风而起,半年不到,刘黑闼就恢复了窦建德故地,屡败唐军。
武德四年(621年),李渊派李世民、李元吉率军东征刘黑闼。此战刘黑闼兵败,逃奔东厥。两月后,刘又卷土重来,收复故地。齐王李元吉前往征讨,被刘打败。李渊派太子李建成亲征,李建成采纳魏征的建议,对囚俘实行安抚政策,争取民心,以此来瓦解刘的部队。
武德六年(623年),刘黑闼终于兵败被俘,其部下残兵百余人被斩首。
长安东十里驿站,彩旗飘展,人头攒动。高祖李渊为了给太子长脸,亲率文武百官前来迎接。献“俘”仪式毕,李建成一身戎装,满面春风,仰脸看着父皇对黑压压的人群讲话:
“……山东战火熄灭,我大唐基本完成了统一大业,这是千古不朽的伟业。从今以后,我们就可以君臣相保,享其太平。”
“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也很高兴,万岁声叫得格外响亮。太子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当着大臣们的面向高祖要求道:
“如今君臣相庆,千载难逢,当去骊山汤泉行宫,大宴群臣,彻夜歌舞。”
天下迎来了太平,李渊正想高兴高兴,当即传旨,起驾前往骊山行宫。
随后,一些皇家歌女也迅速赶到骊山。初春的行宫温泉旁,李渊和王亲重臣坐在披厦里,边喝酒边伸着头往前看,前面的草地上,几十个赤脚的半裸少女,歌喉婉转,甩着长发翩翩起舞。温泉袅袅腾腾的热气,如梦似幻将她们衬托得宛如梦中的仙女……“太平皇帝才是天下第一享福人啊!”望着高祖耽于声乐的样子,裴寂在旁边轻轻地拍着马屁。
“那可是——”高祖捋了捋胡子,不置可否地说。
正玩得高兴间,一个贴身太监急步走过来,在高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高祖一听,惊得嘴咧很大,接着就老泪纵横,拍着坐毯大放悲声,一时慌得裴寂等人不知怎么办才好。
“昭儿啊昭儿……”高祖哭诉着,又猛然抬起头挥着大袖子,“撤乐,撤乐,赶快撤乐……”舞女和乐师们急忙退走了。众人一打听,原来是平阳昭公主病亡。昭公主乃窦皇后所生,是高祖最疼爱的女儿。太原起兵时,年仅二十出头的她组织了一支七万多人的“娘子军”,响应父亲起兵,立下了赫赫战功。如今太平盛世,尚未好好享受一下就英年早逝。怎不令高祖痛惜神伤。大臣们都含着眼泪,过来解劝,恳请高祖节哀顺变,注意龙体。
劝了一会儿,高祖渐渐止住了哭声,礼部侍郎凑上来,小声探问平阳昭公主的治丧规格。
高祖手一挥说:“特诏命按亲王礼仪安葬,送葬时要加前后部羽葆鼓吹,麾幢、虎贲、甲卒、班剑各四十人。”
太常不长眼色,上来奏道:“礼规定妇人没有鼓吹。”
高祖气得直瞪眼,一拍桌子说:“鼓吹,军乐也。公主亲执金鼓,兴义兵以辅成大业,岂能与寻常妇人比乎!”
大家见高祖发火,急忙把太常推到一边,异口同声赞成高祖的决定。骊山也玩不下去了,王公大臣们收起玩心,跟着高祖浩浩荡荡地返回长安。
平阳昭公主的葬礼很是风光。送葬之日,哀乐呜咽,幡旗满街。虎贲军持剑夹道护送。老百姓们也站在路旁边哀叹着,边含着眼泪,惋惜这位传奇女英雄的早逝。
刘黑闼被灭后,山东的战火全部熄灭,国内是无大仗可打了,但来自西域等国的骚扰却一直没能停止。四月,吐谷浑进犯芳州、洮州、岷州。正在丧中的岐州刺史驸马柴绍抹去丧妻之痛的泪水,奋然请命,领兵征讨。在岷州西北的山地里,两军遭遇。激战中,柴绍军被围在一个谷地里。吐谷浑兵居高临下,箭如飞蝗,向唐军乱射。柴绍急中生智,在军中清出一块场地,让两个美貌的半裸女子在当中对舞,并命乐师弹琵琶伴奏。打仗的时候还有闲心跳舞,吐谷浑兵甚觉稀奇,都停住了射击,伸着脖子往下看。渐渐地,吐谷浑兵被俩裸女子翩翩起舞的样子吸引住了,弓矢也扔到下边,大伙儿勾肩搭背聚在一块观看,时而指指点点,时而评头论足。
柴绍一见谷浑兵阵容不整,于是秘密地指派一支精骑兵,潜包围圈,从背后向吐谷浑兵发起猛攻。这一招战地美人计果然奏效,看得正专心、口水流得老长的吐谷浑兵失去了戒备,被唐军突袭个正着,吐谷浑兵大败而逃,被斩首五百余级。
这一仗打下来,吐谷浑以为唐兵有神女相助,不敢再张狂了。于是,遣使表示修好于唐朝。
再说北边的突厥,虽然与唐朝通婚修好,却经路常言而无信,引兵犯边。武德六年(623年)九月,万余突厥骑兵攻打马邑。被朔州总管高满政击败。颉利可汗加兵五千,再次前来围攻。小小的马邑城外,战马狂奔,突厥兵飞上飞下,如履平地。前来协助马邑防守的右武侯大将军李高迁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看也不敢看,入夜,李高迁竟偷偷摸摸率两千精骑出城逃跑。刚转过一个山包,就遭到突厥兵围攻,伤亡惨重。李高迁侥幸逃脱,回到长安即添油加醋说一番突厥兵怎样厉害,自己怎样死战才得以逃脱云云。高祖无奈,又派行军总管刘世让前去救援。刘总管领兵至松子岭,听说高满政守马邑,一日战数十回合,十分惨烈。吓得刘世让不敢再往前走,引兵又退回了崞城。
马邑城久攻不下,颉利可汗想借此勒索一下唐朝,乃遣使至长安请求和亲。高祖对使者说:“解马邑之围,而后方可议和亲之事。”颉利可汗准备退兵,一直逃亡在突厥的隋义成公主拉住可汗的马裤,苦苦请求继续围攻。可汗打消了退兵的念头,又造一些攻城的器具,猛攻马邑。
马邑被困多日,城中粮尽,援兵又迟迟不到。高满政没法,准备率众突围,右虞侯杜士远觉得突围也难免于难,寻思再三,突然拔刀杀了高满政,携首级投降突厥,马邑遂破。
突厥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弄得高祖李渊很是头疼,召开御前会议对策。会上,有人摇头晃脑,提出一个自以为一劳永逸的高明对策,云:
“今突厥屡犯关中,无非因长安繁荣,欲为入境大掠,若把长安一把火烧了,突厥自然就不来了。”
“烧了长安,朕上哪安身?真是胡说八道!”高祖指着那人愤愤骂道。
“迁都啊!”那人鞠了个躬说,“烧了旧的,再盖新的。以华夏之大,到南方再盖个新都费什么事。”
高祖一听,连连点头,又一拍巴掌说:“好!好!此计甚妙。朕怎么没想出来。南方温暖,正好治治朕的老寒腿。就这么定了。宇文士及何在?”
中书侍郎宇文士及最听话,颠颠地跑过来。“臣在!”
“你马上去扬州一带,择造都城,以便南迁。”
“遵旨!”
扬州一带不但温暖,而且美女如云。大家一听说迁到那里,都非常高兴。李建成、李元吉、裴寂等人热烈地讨论起来,憧憬新都美好的明天。右仆射萧瑀是个明白人,知此事断不可为,但他怕触霉头,只是在旁边拿眼看人、一声不吭。独有秦王李世民大踏步走上来,推开众人,谏道:
“戎狄为患,自古有之。陛下以圣武龙兴,先宅中夏,精兵百万,所征无敌,奈何以胡寇扰边,遽迁都城以避之,贻四海之羞,为百世之笑乎!彼霍去病汉廷一将,犹志灭匈奴;况臣忝备藩维,愿假数年之期,请系颉利之颈,致之阙下,若其不效,迁都未晚。”
旁边的李建成直咂嘴,捅捅李元吉——
“太能了,好像都不如他能。这事历朝历代都没法解决。”
“他能他怎么不抓住刘黑闼!”李元吉嚷嚷着,他不管那一套。
李世民向父皇再鞠一揖说:
“不出十年,必定漠北,非虚言也!”
高祖倒没在乎二子李世民是否大话狂言,但李世民一番不让迁都的劝谏倒让高祖回过味来。这一迁都,祖坟太庙都得跟着迁,这些富庶的城市,连绵的大地,世代居住这里的关中老百姓,怎一个迁字了得?迁了以后,哪个人又能保证突厥不随后跟进?
“迁都之事暂不要提了,退朝!都是些什么脑子?”高祖没好气地一挥手,起身从边门走了。
高祖前脚走了,李建成随后跟着,跟到后宫,李建成鼓动几个相好的嫔妃,轮番在高祖耳边聒噪说:
“突厥虽屡为边患,得贿即退。秦王托御寇之名,内欲总兵权,成其篡夺之谋耳!”
高祖哼哼着,不以为然,但这话里的一个“篡”字,却印在高祖的脑子里去了。
立秋了,天渐渐地凉快了,高祖李渊游猎之心顿起,于是带着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到长安城南打猎。当老子的摆老资格,李渊马鞭一指,对三人说:
“你三个小子不要老跟着我,赶快去骑射批胜,谁抓的猎物多我赏谁。”
三人一听,忙放开马往前跑。李建成脑盘一转,想出个坏点子,拨马赶上李世民说:“我有一匹骏马,能跨越数丈的山涧,弟擅长骑术,请骑上试试。”
李世民平生爱马,越难骑的马越想骑,于是跳下马说:“牵来我骑骑。”
马很快牵了过来。这是一匹浅棕色、尚未驯化的胡马,身长丈二,野性十足,刚牵来就暴跳如雷,连鞍子都不让上。李元吉在旁嘿嘿冷笑,想看李世民的笑话。李世民毫不迟疑,上前抓住马鬃,一跃而上。见有人骑自己,这胡马不干了,尥蹶子往前窜,窜了几十丈远,又一个低头急刹车,惯性让李世民在马上坐不住了,好身手的他借势落地,跑出了数步远。又返回来抓住马,跃了上去,如此三次,毫不受伤。马见有了对手,野性也渐渐平了,李世民骑着它一连射杀好几只鹿。回去交猎物时,宇文士及讨好地对秦王说:“野马欺生,我真担心王爷的安全。”
秦王李世民拍了拍旁边的胡马,自负地说:“彼欲害我,死生有命,岂是暗算所致死!”
这话说得露骨,明明白白道出兄弟间的矛盾,善于两边讨好的宇文士及,抽空又把这话告诉给李建成。
回宫后,李建成又怂恿张婕妤、尹德妃之人向高祖上奏道:“秦王自言,我有天命,方为天下主,岂能浪死!”
前番听了“篡”没来得及发火,今天听了“我有天命”,高祖的火腾地就起来了,一迭声地召三个儿子来见。
李建成、李元吉早在宫门口等着,被召后急忙进来了。李世民最后一个来到,进门一看,心想不好,但见父皇气哼哼地坐在椅上,李建成、李元吉一左一右侍立在两旁。“天子自有天命,非智力可求,汝求之何急呀!”高祖指着李世民气愤地说。
李世民见父皇说出这等严厉的话,吓得忙拜伏在地,脱冠嘣嘣叩头,嘴里还没忘辩解两句:
“说没说这话,交法司一审就出来了。”
李建成在高祖身后咕哝道:“交法司,马上交法司!”
高祖正发火间,值日太监惊慌地走进来,手里拿着急件,对高祖说:
“陛下,边关急报,突厥颉利可汗、突利可汗率数十万大军,连营九十里,犯边南侵。”
高祖一听又起战事,很自然把眼光投向李世民。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强敌来侵,非二子不能挡之。
“行了,行了。”高祖走过来,拍拍跪在地上的李世民,“起来吧,没说就没说,以后言语上注意些就行了。”高祖又转身命令值日太监:
“通知兵部和常朝大臣,马上召开御前军事会议。”
突厥的两个可汗以举国之兵,同时出动,给与会的将领们以很大的精神压力,包括李建成也不敢揽这个活儿。大家以热切的目光看着秦王李世民。李世民迈步向前,向高祖慨然请战。
正值连绵的秋雨,关中土地泥泞不堪。李世民、李元吉率领二十万大军,连天加夜的急行军。等到了豳州前线时,将士们已疲惫不堪,李世民命令就地安营扎寨,与突厥人对垒。
营寨还未立好,忽报颉利可汗率铁骑数万进犯至豳州城西,列阵于五陇坂。李世民当即下令抽调五千铁骑前去迎敌。
剽悍的突厥兵一身短打扮,骑在高大的草原马上,呲牙咧嘴,耀武扬威。唐兵素知突厥兵骁勇,都有些害怕,胯下马迈着小碎步,迟疑不前。李世民见状,厉声对大家说:
“打仗就要有打仗的样子,不能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死战,才能消灭敌人,保全自己。元吉——”
“到。”李元吉不情愿地提马过来。“点起八百精骑,随我一起向敌人攻击!”
李元吉一听,惊得嘴老大。这八百骑兵撒出去,还不得让几万突厥兵踏成肉泥。
“不行啊,二哥。形势严重,咱们远道而来,立足未稳,应该深沟高垒坚守才行。贸然出战,万一失利,哭也没处哭去。况且天雨路滑,粮食也运不上来。”
李世民生气地拔出马刀,大声说:
“我们乃天朝上国,正欲示威于西夷,岂能固守不出。尉迟敬德——”
“末将在!”
“点齐兵骑随本王出战,齐王留下观阵。”
尉迟敬德很快选出八百精骑,跟着秦王,抖擞精神,冒着绵绵秋雨,向对面的突厥兵冲去。
“好像我李元吉是个胆小鬼。”齐王李元吉咕咕哝哝,望着远去的“秦”字大旗,心说,死于敌手才好呢!
连阴雨天,颉利可汗料想唐军初来乍到,衣甲湿沉,定然龟缩在营垒中不肯出战,而突厥兵数万精骑压上,虽不打算交战,但在心理上可以讹诈对方。没成想唐主帅李世民竟率几百骑兵前来冲阵。这李世民一向智勇双全,此番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颉利传令全军,没有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唐骑冲到跟前,突厥兵骚动了一下,不来接战。李世民于是约束住大家,单骑向前,指着狼牙旗下的颉利,大声斥责道:“国家与可汗和亲,何为负约,深入我地!我秦王也,可汗能斗,独出与我斗;若以众来,我直以百骑相会!”
颉利以为秦王有什么诱敌之计,故笑而不回答,心里说,你说破天我也不出兵,就是不上你的当。
秦王见颉利麻木不仁,于是拍马冲到突利可汗的骑阵前,手点着突利的鼻子说:“当年你与我结成兄弟之盟,有急相救。今乃引兵相攻,何无香火之情!”
两个人确实在一起喝过牛血酒,拜过把兄弟。听了把兄弟的话,突利可汗脸上有些发烧,默默无语。李世民又折回马头,摘下金枪,欲越过水沟,直取颉利可汗。
颉利见李世民轻骑出阵,有恃无恐,又和突利说一些“香火”之类的话,怕他两个人之间有什么预谋,联合对付自己。于是扬手对李世民说:
“王无需动怒,我无他意,更欲与王早固盟约。”
说着,颉利可汗领兵徐徐后退。这时,天也渐渐地暗了,又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别说交战,就是对面看人也睁不开眼。见突厥兵退去,李元吉打马跑了过来,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问道:“怎么,突厥兵让二哥给说退了?”
“拔营跟进,乘夜进军!”李世民挥手命令道。
“这?黑夜,下雨天……”李元吉哭丧着脸。
“执行命令!”
突厥兵撤离豳州城西,回到原来的营寨。但等早晨天晴放亮,突厥兵大吃一惊,对面赫然竖起一片片营寨,好似平空冒出一座城池,秦王的帅旗在一个最大的营帐上面迎风飘扬……
战还是不战?突利可汗在帐篷里来回走动,大费脑筋。战吧,有违与李世民的香火之情;不战吧,无疑又撕毁了与颉利可汗的同盟之约。再说,关中之地人物俊俏,市面繁荣,隔一段时间不抄掠抄掠,手心直痒痒。
“报——”一个探兵跑进来,“启禀可汗,抓住一个自称是唐军使者的人,要面见可汗。”
话音刚落,几个突厥兵推推搡搡押进一个人来。那人中原人打扮,不慌不忙,向突利行礼道:“秦王派某来向可汗致以兄弟之情,希望可汗识时务,顾大局,早日撤兵,以全秦晋之好。”
“不撤兵又怎么样?”突利昂着脸说。那人笑了一下,随即侃侃而谈——
“可汗所恃者弓矢耳。今积雨弥时,筋胶俱解,弓不可用,恰如飞鸟之折翼。而我大唐军屋居火食,刀槊犀利,以逸待劳,何愁可汗不退兵!”
突利听了这些利害关系,正中下怀,马上眉开眼笑,吩咐给使者看座,上酥油茶。突利拍着胸脯说:
“与我传语秦王哥,突利即日退兵。笑话,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
突利欣然从命,准备退兵,同时颉利也退兵。颉利此番入境抄掠,没捞到便宜,本不想退兵,突利不管他,径直派阿史那思摩去拜见李世民,请求和亲。
突利这边一拔营,颉利也沉不住气,怕孤掌难鸣,于是顺水推舟,也派人向李世民表示修好,而后,也拔营撤兵。自此,李世民此番出征,兵不血刃,即退去了突厥的几十万大军,一时震动了整个朝廷。李世民撤兵前,置十二军加强边关防卫,以李艺驻军于华亭县及弹筝峡,又留水部郎中姜行本断石岭道,以加强东线防守力量。八月末,秦王李世民携突厥阿史那思摩回到长安。高祖李渊非常高兴,欢迎宴上,亲自招手,命阿史那思摩引升御榻。高祖打量着身边的阿史那思摩,问:
“看你貌类胡,不类突厥,是不是阿史那种?”
阿史那思摩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事我也说不上来,得问我妈。”
高祖见他言语可爱,为人忠厚,龙颜大悦,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是不是阿史那种朕不管,但你为大唐和突厥的和好做了不少工作,朕封你为和顺王。”
“谢主龙恩!”阿史那思摩挺机灵,急忙叩头感谢。
宴会上,阿史那思摩手舞足蹈,又咦啊拉说了一通突厥人独独敬畏秦王的话,与会的王公大臣们听了直点头,一齐把敬佩的目光投向李世民,几个老王亲还竖起大拇指:
“国之栋梁啊,国之栋梁,很难想象我大唐皇朝没有秦王是什么样子。”
秦王李世民在御宴上大显风光,太子李建成心里却不是滋味。宴散后,齐王李元吉随着李建成来到东宫,关起门来,李元吉气愤地说:
“没有我齐王在后面督军压阵,他能凭着一张嘴能退突厥几十万大军?嘁!风光都让他占去了,咱真正立了功的人却在下面生闷气,气死我了。”
弟兄俩沉默了一会,李元吉一拍脑袋瓜,说:“有了!”
“什么有了?”李建成忙问道。
“过两天父皇去我齐王府,老二肯定跟着,到时我安排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伏于卧内,杀了他就完事了。”
“你杀他不干我的事,”李建成一阵高兴,“杀了他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好办法。”
李建成兴奋地对李元吉说:“三胡(元吉小名),嗣君之位保住后,等哪一天我当了皇上,一定立你为皇太弟,将来传位于你。”
李元吉动了动被酒色淘空的身子,心里说,我他妈若死在你的前头,岂不一辈子都是皇太弟。待除掉老二,再除你李建成,那才是易如反掌,皇帝之位手到擒来。
高祖李渊深知这一母所生的三个孩儿,心存芥蒂,互相之间都不服气,老是想生事。这天果然传旨幸临齐王府,并让李建成、李世民伴驾前往。高祖本意希望他们亲善和睦,加深兄弟手足之情。这是一家人的大聚会,高祖带着得宠的尹德妃、张婕妤等后宫佳丽,太子和秦王则带着太子妃、王妃等家眷,浩浩荡荡几十辆大车,来到了齐王府。
齐王府杀鸡宰羊,忙得鸡飞狗跳。齐王李元吉殷勤地把父皇等人迎进王府。高祖戎马生活习惯了,不喜欢闷在屋内,离吃饭还有好一段时间,高祖传旨到王府后花园游玩。
后花园里,秋草衰萎,寒鸦鸣叫,没有什么好玩的,尹德妃等女眷无精打采地走着;高祖却兴致勃勃,边走边看;李世民龙走虎步,望着眼前的一切,一副想作诗填词的样子。李元吉忙里偷闲,把李建成拉到一边,悄声说:
“都准备好啦,护卫宇文宝武当派出身,手能开砖,等到宴会时,让他从卧室突出,一刀劈了李世民,万事大吉。”
事到临头,李建成却心神不定,他望着远处背着手游玩、体魄强健的李世民,担心地说:
“李世民武艺高强,宇文宝一人,怎能制服他?今天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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