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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气功养生术的文化审视1
发布时间:2020/11/9  阅读次数:243  字体大小: 【】 【】【

  

一、引

中国传统文化犹如“深山大泽,龙蛇藏焉”,蕴涵了无数珍奇瑰宝,其中就有一种至今仍令人惊叹不已的养生之道——气功。“气功”一词虽然古已有之,如晋代许逊的《净明宗教录》中就有《气功阐微》的篇目。但是,正式将气功作为一个统一的名称,则是现代的事。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刘贵珍同志在《气功疗法实践》一书中,对“气功”两字作了全面解释,从此,“气功”一词流行开来,并成为各种炼气养生功法的总称。

在古代,气功流派众多,各派对气功的称谓也不尽相同,道家称之为“吐纳”、“内丹”,佛家称之为“静坐”、“止观”,儒家称之为“养气”、“修身”,医家称之为“导引”、“按跷”……总之,不论是吐纳导引,还是静坐养气,都没有超出气功的范围。这种通过身心调炼,达到养生目的的气功术,在中国文化的长河里绵延了数千年,对传统文化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本编从传统思想观念、思维方式和学术思潮等方面,对气功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作一些分析。

思想观念方面,中国古代气功养生术对生死气化的哲学思想、羽化长生的神仙思想、清净无为的政治思想以及正心诚意的伦理思想等,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思维方式方面,中国古代气功养生术与整体综合的直观思维、对立统一的辩证思维、类比推导的联想思维以及观物取象的象征思维等,都有着直接的关系;学术思潮方面,中国古代气功养生术与魏晋玄学思潮、隋唐佛学思潮和宋明理学思潮等,也有着内在的渊源关系。对此进行探讨,我们可以发现:中国古代气功养生术有着极其丰富的文化内涵,它与传统文化互相依存、互相促进。因此,中国古代气功不仅是一种养生之道,更是一种文化现象。先哲认为,一切都必须以修身养性为基础,以安身立命为本根。而古代气功正是这样一门修身养性、安身立命的功夫与学问,所以,我们必须从文化学的角度来审视它。

二、中国古代气功养生术与传统思想观念

中国文化犹如“深山大泽,龙蛇藏焉”,蕴含了无数珍奇瑰宝,其中就有一种至今仍令人惊羡不已的气功养生术。中国古代气功养生术一般称之为吐纳、导引、静坐、内丹等。这种以人体精、气、神为修炼对象的养生之道,在中国文化的历史长河里绵延了数千年,对传统文化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与传统思想观念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气功养生术与生死气化的哲学思想

中国传统思想认为,气化流行,生生不息,天人之间,一气贯之。物之成毁,人之生死,都是气化聚散而致。在这种思想影响下,一种以气为中介,融宇宙论和养生论于一体的生死气化的哲学思想便在先秦道家学派中产生了。日本著名汉学家福永光司说:

先秦时代道家的“气”论,将其大致区分一下,可分为用“气”来说明世界之始,天地开辟和万物生成的宇宙生成论和在天地宇宙间禀生的人怎样保全自己之生,用“气”来说明怎样得到“一受其成刑,不忘以待尽”(《庄子·齐物论》)之睿智的养生(或养性)论两部分。而宇宙生成论的“气”论和养生(性)论的“气”论尽管大致被区分,但在其根基上还有着相互的关联,在终极上仍可视为一体之物--这被认为是道家“气”论的特点。

老子是道家学派的创始人,庄子是其典型代表,现在我们来看老、庄哲学中的“气”论与气功养生术的关系。《老子·四十二章》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里提出了一个整饬有序的宇宙生成论体系。冯友兰认为:“一就是气,二就是阴阳二气之和气。”

换句话说,宇宙的生成过程就是:道化生出混元之气,混元之气又衍生阴阳二气,阴阳二气交感运动、变合施受,再生成天地宇宙间的万事万物,而人乃“天地之心”,万物灵长。这种气化生成论,体现了天人同原同构的思想,蕴含了宇宙论和养生论的表里关系。既然人与万物的本原都是一团混元之气,那么,人要得道就必须抱一守气。所以《老子·十章》又言:“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一”(气)是道的体现,万物的本原。从宇宙论转化为养生论,“道生一”的宇宙生成过程也就反衍为“抱一守气”的气功炼养过程。具体而言,这一炼养过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首先是“载营魂抱一”,即持虚守静,心气合一,这是炼功前的精神准备;其次是“专气致柔”,即身体放松,聚气丹田,这是炼功的关键一招;最后是“涤除玄览”,即宅心玄远,观照道体,这是炼功的最终目的。道家哲学,乃至后来的道教哲学都有“道”、“术”不二的特点。抱一守气的修养法术在老子的哲学体系中是一种明道见独的功夫。《老子·二十一章》对道体的特点作了这样的描绘:“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恍兮惚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情甚真,其中有信。”道之为物,恍惚窈冥,若存若亡。它超越了人类文明社会赖以建立的文化思维模式和经验习惯,非人的认知能力所能把握。老子认为,对道的把握需要一种最高的智慧去穿越人类文化习惯造成的障碍,在一种神秘的经验方式中直观道体。用庄子的话就是“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之以耳是感觉,听之以心是思虑,听之以气则是性知,是一种超然的直觉能力。这种直觉能力只有在静寂的内养状态中才能形成。据载,老子是古代一个隐居修道的高人,他对道体存在状态的描绘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他的内养功夫,因为气功养生活动中内气运行的情状以及由此产生的心理感受,与老子所描绘的道体特点若合符节。明人赵台鼎《脉望》中引《规中图诀》云:“一阳潜动处,万物未生时,跏趺大坐,凝神内照,调息绵绵,默而守之。则一气从虚无中来,杳杳冥冥,无色无形,兆于玄冥坤癸之地,生于肾中,以育元精,补续元气。续续不耗,日益月强,绐之去疴,次之返婴,积为内丹之基本矣。”这里所描绘的内丹产药景象与老子所描绘的道体存在特点,何其相似乃尔!

老子所谓的道,既玄之又玄,又真实可信;既是宇宙之本,又是生命之原。因此,在老子看来,体道与修身根本上就是一回事。他把修身理论与哲学问题融为一体,提出了“归根复命”的学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百川到海,万物归根,这是自然规律,生命规律亦当如此。气功炼养过程中,敛神入静,气沉丹田,即是返本归根的功夫,故有“归根曰静,是谓复命”之说。能得自然无间的复命之常,也就可以明道见独,观照万物,达到与道玄同的境界。此乃气功养生术所产生的直觉认识功能,也就是《管子·内业》说的“抟气如神,万物备存”。

老子哲学中宇宙论与养生论合一的特点,在庄子哲学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庄子认为:“通天下一气耳”。气是构成天地万物和人体生命的原始材料。气分阴阳,阴阳二气,一动一静,自相交感,如此形成自然和人的生命活动的内部规律。所谓:“天地者,形之大者也;阴阳者,气之大者也。”(《庄子·则阳》)“天地阴阳之气交通成和而万物生焉。”(《庄子·田子方》)这种宇宙生成论内通于养生论。在庄子看来,人体健康与否同样是受阴阳二气变化运动的支配。《庄子·大宗师》说子舆之所以“曲偻发背,上有五官,颐隐于齐,肩高于顶,句赘指天”,是因为“阴阳之气有诊(错乱)”。《达生》又说:“忿滀之气,散而不反,则为不足;上而不下,则使人善怒;下而不上,而使人善忘;不上不下,中身当心,则为病。”这里以气的升降出入来解释各种不同疾病产生的原因。总之,人体与万物俱“受气于阴阳”,阴阳之气和顺、畅通,人与物就能正确发育生长,否则便会人亡物毁。

根据气化和谐论的思想,庄子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气功养生方法。《养生主》所谓“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3,就是一例。王夫之释此曰:“身前之中脉曰任,身后之中脉为督。督者居静,而不倚于左右,有脉之位而无形质者也。缘督者,以清微纤妙之气,循序而行,止于所不可行,而行自顺以适得其中。”

庄子所说的“缘督以为经”,实际就是后来所说的内丹小周天功法。炼此功时,内气从下丹田开始,逆督脉而上,经尾闾,夹脊、玉枕三关,再沿任脉而下,过上下鹊桥和上中丹田,最后回归下丹田,完成一个循环过程。丹书上说,小周天功法可以防病治疾,补益虚损,有延年益寿之效,故曰“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身,可以尽年”。此外,庄子在书中反复描写的真人、神人、至人所具有的“登高不粟,入水不濡,入火不热”等人体物异功能现象,从现在气功学角度看,大都是气功修炼的结果,并非是毫无根据的奇思怪想。

和老子一样,庄子不惜笔墨地描绘气功养生术以及由此产生的神秘体验,是为他的哲学服务的。《庄子·天地》曰:“泰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谓之德;未形者有分。且然无间,谓之命;静动而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形体保神,各有仪则,谓之性。性修反德,德至同于初。同乃虚,虚乃大。合喙鸣,喙鸣合,与天地为合。其合缗缗,若愚若昬,是谓玄德,同乎大顺。”这段话集中表现了庄子“道→物→道”的哲学思想体系,它由宇宙生成论(道→物)和修性反道论(物→道)两部分组成。不过,庄子更重视的还是第二部分,即“性修反德,德至同乎初”的逆归道体的过程。因为道生万物乃已然之事,而今的关键是如何修道、体道,达到与道玄同的人生境界。所以,庄子在书中提出了许多逆归与道的方法,如“心斋”、“坐忘”、“心养”、“朝彻”等等。

这些方法均与气功修炼有关。通过这些方法,人可以进入一种气功态,在枯寂与静穆中领悟道体的玄妙。《天地》篇所谓“视乎冥冥,听乎无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无声之中,独闻和焉”即是。刘笑敢认为:“庄子的心斋、坐忘、外物等修炼方法与气功类锻炼方法也有明显关系,庄子很可能是借用当时的气功式健身术的修炼方法来发展自己的逍遥游理论的,他的逍遥游的境界很可能与气功‘入静’以后的自我体验有相通之处。”

可见,庄子“道”论确有某种原始修炼术的背景。

总之,老庄吸取古代气功养生经验以丰富自己的气化哲学思想,构筑自己的哲学理论体系,从而形成一种宇宙论与养生论合一的道家“气”论哲学。

(二)气功养生术与羽化长生的神仙思想

长生不死,羽化飞升的神仙思想是在远古巫祝文化式微的背景下产生的,它是古人求生意识无限膨胀的结果,也是古人关于生命永恒存在的一种美好愿望。在神仙思想的冲击下,原始的天人相隔,巫觋为媒的观念已被神仙可学,修炼为径的思想所取代。这也是古代思想史上的一次进步。

神仙思想在战国时期已较为流行。《庄子》中描写的神人、真人、至人、圣人、大人等,都具有神仙的性质;屈原在楚辞中也记载了许多生动浪漫的神仙故事。秦汉时期神仙思想更为普遍,社会上流传着许多修道成仙的故事,诸如黄帝铸鼎飞升,准南王得道升天、卢敖学道成仙、东方朔度世不死、老子修道成真、王乔辟谷不食等等。7

上至秦皇汉武,下达黎民百姓,都卷入了一股狂热的仙风道气中。一批专门宣传神仙思想,传授成仙法术的方术之士,活跃于朝野,宠信于帝王,使得神仙思想成为一股不可抗拒的社会思潮。既有神仙思想,就有成仙方术。古人经过长期不懈的摸索,终于发现导引、行气之类的气功养生方法,不仅能治病健体,而且还有延年益寿之效。于是,人们把这些方法与长生成仙的追求联系起来,形成一种修仙气功。

《汉书·艺文志》曰:“神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游求于外者也。聊以荡意平心,同死生之域,而无怵惕于心中。”这段话道出了仙人所具有的长生不死、神通广大、逍遥快乐的特点。这三个特点均与气功修炼有关。

“老而不死曰仙。”神仙虽然有常人的形体,但却超越了生死。《庄子·在宥》记述广成子“抱神以静”,修身延年,活了1200岁而形犹未衰。《列仙传》说善于导引、行气的彭祖,从尧时一直活到殷周,享年800余岁。长生不死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气功养生有延年益寿之效,能使人克尽天年却也是事实。《内经》有言,“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春秋时期的老子,汉代的华陀,唐代的孙思邈,皆因精擅气功养生之术而享年百岁左右。据近年学术界提供的材料,动物的生命约是其成长期的六倍,那么天年应该在150岁左右。看来古人说的“终其天年”并非无稽之谈,“长生不死”也不过是气功延年益寿的引申与夸张。

如果说长生不死是神仙生命力焕发的时间标志,那么神通广大则是神仙生命力得以弘扬的力量显现。一般来说,仙人总是力量非凡、无所不能的。请看《庄子·齐物论》的描绘:“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而不能伤,飘风振海而不能掠。”仙人超常的力量来自气功修炼。《庄子·达生》曰:“壹其性,养其气,合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夫若是者,其天守全,其神无却,物奚自入焉!”《列子·黄帝篇》注亦言:“至人心与元气玄合,体与阴阳冥合,神定气和,所乘皆顺,则五物不能逆,寒暑不能伤。”现在修炼有素的气功大师,同样可以做到“刀斧不伤”、“蹈火不热”。

古有“快乐神仙”、“悠悠仙界”之说。神仙的生活是逍遥自在的。《淮南子·齐俗训》说:“王乔,赤松子吹呴呼吸,吐故纳新,遗形去智,抱素反真,以游玄眇,上通云天。”这种高蹈遁世,自由飞翔的生活是多么惬意快乐啊!,然而轻举飞升毕竟是幻想,但是如此之类的幻觉的出现却与气功修练有关。美国学者埃利奥物在《印度教与佛教史纲》一书中指出:“心理学上的考察,也许可以发现那种主观性的后果(例如看见幻象和在空中飞行的感觉),实际上都是通过修练产生的。”气功研究的结果也印证了上述观点。现在发现,炼功入静后,中枢神经介质5-羟色胺的分泌增多,而5-羟色胺与致幻剂的结构相似,它的变化与人体各种感觉体验和情绪体验相关。

由于神仙的三个特点都有与气功有关,所以古人把气功当作修炼成仙的方法,通过气功修炼追求长生不死,培育各种神通,进入逍遥快乐的神仙境界,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庄子·刻意》记载:“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已矣。此道(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华陀也曾对其弟子吴普说:“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经鸱顾,引挽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这就清楚地表明,古人试图通过行气导引的气功修炼,追求长生,成仙成真。就连辅佐汉高祖刘邦打天下的功臣张良,在功成之后也只“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乃学辟谷,道(导)引轻身”(《后汉书·方术列传·华陀传》)。对于各种修仙气功的方法,葛洪在《抱朴子内篇·微旨》中作了概括:知玄素之术者,则曰:“唯房中之术可以度世。”明吐纳之道者,则曰:“唯行气可以延年。”知屈伸之诀者,则曰:“唯导引可以难老。”知草木之方者,则曰:“唯药饵可以无穷。”

简而言之,古代修仙气功的方法约有三类:一曰房中宝精,二曰导引行气,三曰辟谷服食。房中术亦称男女合气之术,是一种男女双修的功法。其核心是房中节欲,还精补脑。这种修炼方法起源于战国,兴盛于汉魏。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竹简《十问》、《合阴阳》、《天下至道谈》等,都是专论房中术的。《汉书·艺文志》将房中术与医经、经方、神仙并列入“方伎”类。尽管后世房中术羼入一些淫秽的内容,但最初房中术却是严肃认真的长生术。葛洪甚至认为,不知房中,虽服百药亦不能长生。

导引行气之术在战国秦汉时期已十分流行,现在最早的气功文物《行气玉佩铭》就制作于战国初期。铭文共45字,讲的是一种调息方法。另外,马王堆汉墓还出土了一件帛画《导引图》。画面全为单个的导引动作,导引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说明当时的气功导引术在民间已十分普遍。

辟谷服食法主要是不吃谷物,以饮水服气为主,同时服用一些天然营养物。这样做是为了消除体内多余的杂物,减轻身心负担,体持脏腑洁清。《吕氏春秋·求人》记载,大禹巡视天下,至巫山,遇见“饮露吸气之民”。汉代还出现了总结这种功法的文章--《却谷食气篇》,其中说道:“却谷者食石苇”。可知却谷并非什么都不吃。

由上观之,气功养生术在心理与方法上都刺激了古人的神仙信仰,它在神仙思想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起了催化剂的作用。反过来,神仙思想的深化曼延,又推动了气功养生术的发展。至唐未,仙风炽热,内丹盛行,一套完整的修仙度世的气功修炼方法和理论随之而形成。可以说,在古代,气功与求仙是一种手段与目的的关系。

(三)气功养生术与清静无为的政治思想

古代道家的闪烁其辞,扑朔迷离的思想学说中,蕴含了一种新奇的政治观--治国必先治身,隐藏了一种独特的南面术--正民贵在好静。这种身国相关、清静无为的政治思想与气功养生理论有深刻的渊源关系。

清心静神、自然无为是气功修炼的基本原则。古人认为,心神在人的生命中居于主导地位,心宁神静则气充体键。气功养生的关键就在虚静,丹书《性命圭旨》曰:“心中无物为虚,念头不起为静。”对此庄子心领神会,《在肴》篇说:“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汝形,无摇汝精,乃可以长生。”自然无为是气功修炼的又一原则,炼功时的姿势、呼吸、神态、意念等,都要自然而然,顺势而行,不可勉强力求。

先秦的道家把清静无为的气功养生理论运用到政治上,提出了理身理国贵在静,“治人事天莫若啬”的观念。《老子·十三章》言:“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庄子·在宥》进一步发挥了老子的思想:“故君子不得已临莅天下,莫若无为。无为也而后安其性命之情。”就是说,好的统治者要懂得贵身,只有贵身才能担负起治理天下的重任。因为贵身的统治者不仅能神志清明,垂拱于庙堂之上,抚民于四海之外,而且还能从治身活动中悟出治国之道,从而以静治动,以无为达到无不为。所谓“我好静而民自正”(《老子·五十七章》);“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庄子·应帝王》),就是这个意思。

理身治国的政治思想在汉代又有了新的发展,身治则国治,身乱则国乱已成为士人向统治者进谏的基本口号。《老子想尔注》认为统治者应该“以无为养神,无事安民”,由“内无思虑”而“外无政事”。扬雄的《法言·先治》则以问答形式论述了治国与治身的关系:“或问何以治国?曰:立政。曰:何以立政?曰:政之本,身也。身立,则政立矣。”《太平经》被看作是“安王之大术”,其中身国之论更加详细:“端神靖身,乃治之本也,寿之征也。无为之事,从是兴也。先学其身,以知吉凶。是故贤圣明者,但学其身,不学他人,深思道意,故能太平。”书中还进一步指出,意守丹田,鼓腹行气的气功养生术是古代帝王为政治身的具体方法。所谓,“古君王善为政者,以腹中始起,真能用道,治自得矣。”这里的“腹中始起”与《老子》中说的“虚其心,实其腹”,讲的都是气蓄丹田的内功。脐下三寸曰丹田,真气蓄积丹田,充实腹部为气功修炼之本。这样,《太平经》也就明确揭橥了气功与治国的关系。明代白云霁评论该书时说:“皆以修身养性,保精爱神,内则治身长生,外则治国太平,消灾治疾,无不验之者。”可谓深明书中大意。陆游《六言杂兴》云:“欲尽致君事业,先求养气功夫。”理身是治国的基础,养气是为政的前提。内以炼养长生,外以治国安民的思想,在历代帝王的治国政策中也有充分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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